原来他们连捡垃圾的资格都没有。
班里的人一半清醒，一半庆幸。
从美梦醒来的人都蔫儿了，庆幸的人也感到一丝怅然若失。
“你们啊……”班主任在讲台后坐下，“那这样吧，再过半个月就五一了，我问问你们。”
一群蔫巴巴的少男少女陆续抬起了头。
“我和我老公五一假期准备去农家乐玩，你们有没有想去的？”班主任望着这群大孩子说道。
“哇——”
惊声一片。
梁梦泽捂着胸口感叹：“这就是来自天堂的语言吗？好优美！”
一群人被逗得傻乐，班主任也笑着拿尺子点了点梁梦泽，说：“就你会贫。”
数学课代表朗声提问：“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会不会不太好啊，老师。”
立刻有人附和：“对啊，师娘……不是，应该怎么叫。”
班主任拍板：“就叫师娘！”
“哈哈哈，好，师娘同不同意啊？他要是嫌弃我们怎么办？”
班主任淡定回答：“那就给你们换一个师娘，我盯上那个演电视的很久了。”
全班哄笑。
杨不凡转了过来，问宗清：“宗哥，报名吗？”
宗清皱眉想了想，说：“不一定，我五一可能要去E市。”
每逢大假就回E市，是他和他妈妈之间不成文的约定。
杨不凡讶异地看了看他的眼睛，说：“那正好，我也要去E市。”
他转了回去，举手提问：“瞿老师，是五一当天去吗？”
“对，五一当天去当天回，想住宿的可以自己加钱，但一定要保证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听懂了吗？”
班主任又聊起了费用问题，让各位同学别太兴奋，等她和店家谈好了价钱再理智决定要不要去。
杨不凡没有这个担忧，他知道宗清也不在意，在班主任的絮叨声中再一次转向后排，说：“那咱们五一玩一天，二号一起去E市，可以吗？”
宗清还没说话，杨不凡又补充：“不想去玩也行，你什么时候走，我去接你一起。”
“那玩一天吧。”往常宗清对这种集体活动没有太大兴趣，只觉得是换个地方浪费时间，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了。
就好像呆了两年，他从前阵子才打破隔膜，开始融进这个集体。
谣言在周二这天晚上就已被全面攻破，宗清收到了好几条杨桃的诉苦。
周四，高一出行义务劳动，宗清又接到了杨桃的直播吐槽。
“谁啊？”课间，梁梦泽来找，瞥到宗清的聊天界面，“杨？”
梁梦泽瞪眼，在宗清和他前桌之间来回瞟，不敢相信地说：“不是吧，你们这感情是好还是不好？这么点儿距离也要QQ爱？”
宗清抬头望他，杨不凡也转头望过来。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杨不凡问。
“不是你俩在聊天吗？”梁梦泽愣了，“我看错了？不是杨吗？”
杨不凡听懂了，嘁了声，转了回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姓杨。”
留下宗清和梁梦泽对视，三秒之后，杨不凡又转了过来，问：“你又找了哪个姓杨的？”
宗清视线转向前方，解释：“是杨桃。”
“谁？”杨不凡并不熟悉这个名字。
宗清说：“李……的朋友，那个长头发披着的……”
杨不凡反应过来了：“哦，找你要微信的那个？”
宗清皱眉，这说法有点奇怪，但也没什么问题，承认了。
梁梦泽在旁边干站了半天，什么也没听懂，感觉这里没他的事儿了，准备撤。
撤之前拍拍宗清的肩，想嘱咐什么，在宗清和杨不凡二人的疑惑目光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回头再跟你说。”梁梦泽对着宗清深沉沉重地点点头。
宗清：？
没搞懂这个，另一个又像兴师问罪一样来了：“你没跟她说我拒绝了？”
宗清说：“说过了。”
杨不凡问：“那你们在聊什么呢？”
莫名其妙被问罪，更莫名其妙的是宗清竟然也开始心虚，他说：“高一今天不是去捡垃圾了吗……”
“嗯哼。”杨不凡认真倾听。
“然后她就……”宗清越说声越小，“找我吐槽。”
“哦。”杨不凡了然。
宗清松了口气。
为什么他脑子里会有“过关了”这样的奇怪的念头？
什么毛病？
杨不凡的下一句话又把他的气提了上来：“原来她真喜欢你。”
“什么？”宗清瞪大了眼睛。
“我的宗哥。”杨不凡笑着感慨了一句，又问，“你以为她为什么偏偏找你聊天？”
宗清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说：“赶巧？”
杨不凡又问：“你愿意主动找一个你不感兴趣的人闲聊天吗？”
宗清愣了，摇了摇头。
而且事实是，不论感不感兴趣，他都很少主动找人闲聊天。
他知道自己这种是少数，所以别人选择如何社交，他都很包容。
听杨不凡的意思，一般人其实也不会过于热情？
“她也有可能只是觉得你有趣，想交个朋友。”杨不凡的视线在宗清脸上缓慢地上下游移，“但以我们宗哥的长相，我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宗清的脸慢慢变黑。
“这种事我之前就提醒过一次，你可能都忘了。”
杨不凡一句话延缓了宗清的脸黑，成功将他的神情转化为了不解。
“什么时候？”
杨不凡真诚地问：“真的要我说吗？”
宗清催促：“说啊。”
杨不凡说了：“在我们……做好朋友之前。我坐你后面，你拿着手机和一个叫什么佳敏的在聊天，我记得是个粉色兔耳朵头像。”
宗清察觉了重点，问：“你偷看我聊天？”
“随便一瞟就看到了。”杨不凡勾起嘴角，一点儿不心虚，“也不用看别的，我也只看见了头像，那头像我又刚好眼熟，知道她叫什么佳敏，加了我好几次，我没同意。”
宗清开始回忆粉色兔耳朵头像，隐约有些印象。
“所以那个什么佳敏，只是广撒网，没想到还让她捞到了一条大鱼。”
宗清回想起来了。
佳敏的全名应该是叫……什么佳敏来着？李？
算了……
总之他通过了好友请求，那个佳敏也主动找他聊过几次天，他出于礼貌也都回复了。
后来应该是……那个佳敏总给他发游戏邀请，他不想玩，干脆不回复。
再后来，那个佳敏就不找他了。
“嗯。”宗清表示自己知道了，提起另一件事来，“你怎么提醒我的？”
……
杨不凡诡异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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