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的刀剑,皆是六寸厚刃,这种兵器锻造所需要的技艺和材料,天下没有哪个富商能够负担,令牌的雕纹也是大家手笔,工艺非同一般,我听闻大楚有一队金卫,他们从来不在世人面前露面,只帮助高座上的人解决难题。”
姜西楼又说:“这是我父亲曾经跟我说的,他们长什么样没人知道,只知道金字腰牌一出,金卫就会出动,帮助他们的主上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难题。”
“金卫,只有掌权者才能调动,你是说……”卫弄影讶异地看着她。
“卫弄影,我问你,我父亲是谁杀的?”姜西楼走到他面前对他说。
“有人鼓动圣意杀大司马,不是早与你说了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没有人鼓动,圣意也要杀我父亲。”姜西楼的语调很平静,听在卫弄影的耳里却像是打破湖心的一块石头。
“可是那天皇帝见你,反而没有计较你的无礼,怎么会如此。”卫弄影皱着眉。
“小弟,昨夜你生病,暴雨来的时候夹着风,我用雨拧湿了衣袂给你降温,暴雨虽使你着病,但还是让你活了,可那狂风却是想要你的命,你懂吗?”
卫弄影沉默了,他看着手中白扇许久,才说:“皇帝是怕担了骂名,大司马一生也算精忠报国。”
姜西楼叹了口气,“姜家祖上是跟着先祖打天下的,一代又一代守着边疆,防着蛮夷,蛮夷虽未杀我,我守着的江山却要屠我满门。”
“你先放宽心,仅凭这些,现在不能确定他们就是金卫,金卫出手从来不留活口,你我现在未死,也是一个证明。”卫弄影示意她看开。
“那是因为你,说起来你身手怎么那么好?”姜西楼戳了戳他。
卫弄影看着手中白扇,淡淡地说:“从小跟着兄长学的,兄长教会了我一切。”
“我搞不懂卫之清和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们这些皇家的人啊,挨着你们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以后要离你们远点。”
卫弄影面色不爽,“兄长名讳,你是他的妻妾也不能这么喊,你尚且是女儿身,得懂点礼法。”
“去你的礼法,先前砍人也没见你对他们说,你好我要砍你了,对了我的刀呢,把刀还我。”姜西楼伸出手来,像个无赖一样。
“这刀太过锋利,你怎么得来的,在王府不曾见你拿过,你小心点。”
卫弄影抽出腰间的刀,递给她。
“我祖上传下来的刀,自然得好好收着,岂能随意给别人瞧了去,还有下次再遇到这些人,我们就交换武器,免得像今日这样狼狈。”姜西楼拿刀在黑衣人身上擦了擦,擦干净后再插入刀鞘。
“为何?”卫弄影问道。
“你用我的刀,就把他们全给鲨了,你自己的扇子到不咋地。”姜西楼撇撇嘴。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叫起来,这是终南山里的玉铁打造的,虽为铁却状似玉,刀剑不穿,污血不留,我分了心以为你要被人砍了,才扔出去救了你一命。”卫弄影抱怨道。
姜西楼这才发现他的背后淌着血,“你受伤了?!”
“还行。”
“上次问你衣服湿了没有,你也是说的还行。”
姜西楼捏紧了拳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对啊还行啊。”
她终于一拳打在了他胸上,“转过来我看看。”
“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你贤兄,你是我愚蠢的小弟,可授可亲。”姜西楼把他背后的衣服撩起来,发觉刀伤横亘了他整个背。
卫弄影听及可亲二字,却悄悄红了耳根。姜西楼真不要脸。他想。
“你怎么伤这么深,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姜西楼急了眼。
“我有药,你转过去,我自己上药。”卫弄影试图摒退她。
“你看得到吗自己上药,药拿来。”
姜姜西楼向他伸出手。
“你是已嫁女子,我也下了聘书,传出去成何体统?”
“你是猪脑袋吗,你要是死了还能娶景妹妹?”姜西楼自己去他身上搜。
卫弄影沉默了,自己捏着药,撇开姜西楼的手,他没有理由反驳,但是世俗不能让他这么做。
姜西楼气了,骂卫弄影是个榆木脑袋,只好让他呆一边去上药,自己去安顿赵大嫂夫妇的尸首。
过了会儿,卫弄影收拾好自己从房里出来寻她。
姜西楼在茅屋一旁的桃树下挖坑,她力气小,挥着铁楸也没挖多大坑,见他出来了,丢下铁揪歇口气,问他:“你自己弄好了?”
“好了,伤没什么,就是剑上的毒有点难缠,等到了宁州找点药弄一下。”卫弄影点点头说。
“那剑上有毒!”姜西楼大叫起来。
“不妨事,那毒于我只能伤及皮肉,慢些愈合而已。”卫弄影示意她不要大呼小叫。
姜西楼惊了:“于你?如果是我挨了会怎么样?”
“现下尸体里,多一具你的罢了。”卫弄影云淡风轻地说。
“你的皮肉凭白比别人硬实些,你又不是石头。”姜西楼觉得卫弄影又在捉弄她。
“你小时说得好听一点,是在校场随你父亲修习,难听一点便是在校场偷鸡摸狗,不学无术,怎能与我日日苦练相比。”卫弄影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尽是嘲笑。
被戳中痛处的姜西楼没法反驳他,他说的是事实,只好打哈哈转移话题说:“那你自己上药好熟练哦,学不来哦。”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学来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卫弄影轻轻叹了口气。
见她努力挖坑,又说:“等你挖好得到猴年马月,放下我来吧。”
“愚弟你又是生病又是受伤的,这多麻烦,你歇着去吧。”姜西楼抠抠头,感到不好意思。
“兄长命令我护好你,自是如此。”卫弄影寻了另一把铁楸走过来,帮着姜西楼挖。
不多时,两人大的坑就挖好了。姜西楼拿了湿帕子将赵大嫂夫妇脸上的血污擦净,将他们葬在坑里。
又找了块木板,拿短刀一刀一划地刻着:
“赵大嫂夫妇之墓”。
安顿好赵大嫂他们,姜西楼又将那群黑衣人拖出去烧了,可不能让他们脏了大嫂的屋子。
虽然茅屋被这群人烧了一半,但好歹他日赵大嫂的儿子回来,能有个念想。
走前姜西楼对着木牌磕了三个头,对他们说:“大哥嫂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儿子,让他回来看你们的!”
卫弄影站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对姜西楼说:“走罢。”
马车太过招摇,卫弄影看到河流处许是赵氏夫妇造的竹筏,又对姜西楼说:“接下来的路我们从水上过吧。”
姜西楼寻了点干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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