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
“祖宗喝水。”
姜西楼捞起卫弄影,解开水囊,就对着他的嘴灌他。
…………
“想喝水…”
“喝吧喝吧,喝多少有多少。”
场面再度重演。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到天都快亮了。
暴雨连着下了一夜,卫弄影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姜西楼撑着头一直守着他,还好他额头的温度降下来了。马也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天明雨才渐渐停歇,甚至出了太阳。姜西楼下马车活动活动筋骨,这几日她在车上待得太久了。
随即她又想到她和卫弄影的口粮,卫弄影生着病再加重可怎么得了,最好给他吃口热乎的。她在四周看了看,前边有一处河流。
大楚美食家姜西楼上线。
姜西楼拿刀砍了几节竹子,选最脆的部分削成尖,制成一根简易的鱼叉,脱了鞋撩起裙子就下河叉鱼。
忙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叉到两条鱼。姜西楼将它们用鱼叉固定在地上,防止它们乱蹦,自己又跑去捡柴生火。
暴雨夜将林中的柴都打湿了,姜西楼一番寻找才勉强找到一堆柴火。
还好自己总是随身带着几个火折子,生了堆火起来,又将湿了的柴放在一旁烤着留作备用。
姜西楼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此时此刻卫弄影的身子比较重要。
她化身老母亲,又去砍了几节竹子,选用短厚、水分多的竹子做成竹筒,找了石头垒着,灌了水就架在上面。
姜西楼把鱼一击毙命后剁成块放入其中,慢慢熬着,又拿竹叉串了另一条烤着。
随着鱼汤沸腾,鱼身的脂肪流露出来,汤渐渐成了乳白色,虽无佐料调味,却自有一番鲜味。
姜西楼手中烤着的鱼表皮也逐渐成了金黄,她用袖子包着小心翼翼取下竹筒,倒了点汤在烤鱼上,霎时间香味弥漫。
抬眼发觉卫弄影什么时候起来了,正坐在马车外面,静静地看着她。
“嚯,醒了,自己拿去喝。”姜西楼一手拎着烤鱼一手拿着汤,走过去将竹筒递到他手里。
卫弄影默默接过竹筒,一口一口地喝着,姜西楼见此,有种看儿子的满足感。
“多谢。”
“长嫂莫若母。”姜西楼啃着烤鱼对他说。
话虽如此,卫弄影心里却没翻出波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很静。
此刻一人静静地喝汤,一人大力地啃鱼,谁也没打扰谁。
姜西楼啃完鱼,枕着手就这么躺在草地上,眯起眼睛看太阳。生活一直如此该多好。
“等到了宁州,我赔你一身新衣服。”卫弄影突然说。
闻言姜西楼瞅了瞅自己,一身的灰,鞋散落在一旁,被绑在腿上的裙子全是泥,露出两截白嫩的小腿来。
一直忙活抓鱼、生火、做饭的她没注意到自己有多么狼狈。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姜西楼慌慌张张地说。
若是阿月在的话,她也会这么照顾自己吗。昨晚浑浑沌沌间,他感觉到姜西楼守了他一夜,早上还折腾了半天给他烧汤。
“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昨晚你也救了我,大家扯平哈。”姜西楼拍了拍手。
“这不一样,救你是我的职责,”卫弄影顿了顿又道,“但你为我做这些,却是没有这个必要。”
姜西楼听后挑挑眉,“那我看着你死就有这个必要?”
“总之我欠你的。”
“我娘说,弟弟生来就是欠姐姐的。”姜西楼瞎编。
“平原郡君真这么说过?”
“那是自然,所以这辈子你都欠我的,慢慢还吧。”姜西楼打了个哈哈。
雨过天晴,卫弄影身子好转,该是继续上路的时候了。
姜西楼收拾了东西,招呼卫弄影继续赶路。
“你觉得自己现在怎么样?”姜西楼问他。
“还行。”
姜西楼就把他推过去,“行,你继续驾车吧,我不会。”
卫弄影还真老老实实地驾起车来。
日既西倾,马车行过一路,终于到了个村落上见着些人家,姜西楼示意他停下来,找个地方歇脚换身衣服。
开门的是一个农妇,她见姜西楼和卫之清的装束有些惊讶,刚想关门就听得姜西楼苦苦哀求。
“大嫂行行好吧,我们父母双亡准备去宁州投靠亲戚,结果半道上遇上山贼被抢了,已经整整三天没吃饭了。”
农妇心中顿时生了怜意,“进来吧闺女,可怜孩子。”
一旁的卫弄影默默侧过头,他很想离不要脸的姜西楼远点。
“这是我弟弟,天生是个哑巴,脑子也不太好使,昨晚更是着了风寒生病,大嫂你可怜可怜他给他找身衣服吧,银钱我们还剩些。”
姜西楼掏出荷包拿了几个碎银出来递给农妇。
“谁没有个三灾两难,你们遇了险,你弟弟又这样,身上就这么些钱还要赶路,闺女啊,俺可不能收。”身穿粗布衣裳的农妇拒绝了她。
任凭姜西楼好说歹说,这农妇就是不收,她自言姓赵,姜西楼就喊她赵大嫂。
赵大嫂就拉着姜西楼给他俩找衣服,留下卫弄影在饭桌那儿待着。
姜西楼换上赵大嫂的素衣布裙,就跟着她去给卫弄影挑衣服。
“这是俺男人的衣服,不知道闺女你弟弟穿着合不合适。”
赵大嫂跟她说,她汉子是个打猎的,太阳一出就进山里了。
“合适合适。”姜西楼顺着她说。
“俺男人是个粗躁汉子,这衣服看上去比你弟弟身形大了些,你们先歇着,俺去烧饭,晚上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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