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舒胡乱地去抹狐二脸上的血迹,他很想将狐二一把抱在怀里,但是他又怕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瞬间手足无措。
狐二很是用力的睁开双眼,满是血痕的是嘴角微微上翘,虽然气若游丝却还不忘调侃:“你现在的模样,可真不像一个皇帝该有的。”
他还想在说点什么,这么张嘴却猛烈的咳嗽出来,肺里发出的声音就和铁锈铜片摩擦一样难听。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话了。”顾云舒忙将狐二的身子支起,宽大的手掌在他身后一下一下顺气,“幸好你无事。”
顾云舒的头轻轻埋在狐二颈间,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抬眼望了望虚空中拚命厮杀的二人,冰冷而笃定地说道:“放心,很快就会结束了。”
狐王和冥王二人皆受了内伤,但出招却依旧凛冽精准,双方都了几个回合依旧难分胜负,但如果细看,狐王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渐渐的落了下风。
冥王这种万魔中出生的怪物,法力的累积靠的是无穷无尽的杀戮。
他从最低级的魔一步一步爬到冥王这个地位,注定是踩着别人的骨血的。所以厮杀斗法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而且时间越久他嗜血的本性就会越强烈。
但狐王不同,狐族自从依附天族,就修身养性,安分守己,几千年来都未曾有战事。
狐王纵然法力高深,但到底没有经历过杀伐,跟嗜血成性,将弱肉强食视为生存法则的冥王相比,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狐二紧盯着虚空中的战况,暗暗握紧了拳头:“不行,再这样下去父王会撑不住的。”
他猛然一动,瞬间牵动到的伤口疼得浑身一颤。
“你做什么!”
顾云舒密立马他按下,眼中甚至带有警告的意味。
“我去帮他!”
“你只能去送死。”
两人就这么死死对峙着,一个奋力起身,一个死命按住。
无奈狐二现在的虚弱的连凡胎肉体的顾云舒都打不过,只能不甘心的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掐进伤横累累的掌心。
顾云舒心里百味杂陈,他能理解狐二有多么愤怒多么屈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王陷入困境,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自己能感同身受,当年狐二被困在那妖道的金钟之下哀嚎连连,自己也是万般的痛苦不甘,恨不得拿命去抵,最终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所以才牵引出之后的种种事端。
而如今,眼看着狐二也陷入这种处境,心疼之下他更多的情绪是自责,若非摊上自己这样的祸害,依着狐二的性子,本该是快意江湖潇洒一生的,又何必要承受这些,牺牲如此呢?
战场上狐王的体力不支就连身为凡人的顾云舒都看出来了,好几次冥王的魔气都是贴着他的脸擦过,稍不留神就会被击中。
“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狐二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他的眼底有泪,这种柔情的液体很少会在狐二这样的纨绔子弟脸上看到,但若真看到了,则会让人有一种直击心灵深处的痛楚。
狐二从出生起,就对这个高高在上淡漠处世的父亲没多少好感。
他从小就调皮,但无论犯了什么错,狐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明显的宠溺和放任经常惹得兄弟姐妹们醋意连连,大叫父王偏心,但狐二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这只是他弥补我母亲的死罢了。
然而,纵然谈不上什么父子情深,但毕竟血浓于水,叫了几千年的父王,感情自然是有的。况且生死之间,再深的芥蒂也不算什么,这一刻只有为了保护儿子拼死奋战的父亲。
顾云舒的眼眶异常的红,他几乎是恳求的按住狐二的肩,极力克制情绪,“再等等,狐二你相信我,再等等。”
他将狐二紧握的拳头掰开,用自己的手抵住狐二带着鲜血的指甲,“你掐我,掐我!”
但狐二就像是疯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只有他父亲步步后退的身影和冥王愈加强烈的攻势。
冥王眼中尽是嗜血的猩红,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脸色苍白的狐王,讽刺道:“就这点能耐?果然安乐的生活已经让你们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
狐王喘着气抹干净嘴角的血,动作潇洒利落一点没有狼狈的样子,“何为安乐?冥王,你永远也不会懂。”
“哈哈哈哈哈。”冥王狂笑道,“无非是倚仗着天族的那点恩赐,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这种安乐只有弱者才会稀罕。”
“伽德,你一生所求成为强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究竟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
冥王像是听见了笑话似的,不屑道:“呵,当我真正成为凌驾于六界之上的强者,还有什么是我想要却得不到么?”
“真到了那时候,你便不会这么想了。”
“那就先让我清理干净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吧。”说罢,冥王猛然发力,顿时虚空之中电闪雷鸣,强大的魔气挟裹着电流如洪水猛兽般直扑向狐王。
这一击可谓是动用了冥王十成的法力,足以将狐王打掉狐王身上的护命法力,底下的狐二几乎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喊道:“——不——!”
顾云舒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按住他,甚至连狐二身上的血都渗进了他的衣服里,然而他的双臂就像钢铁一般紧紧箍住怀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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