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被龙王逼婚，我也不会逃。我们两个分明互看不顺眼，老东西还非要履行那狗屁婚约。谁知道路上就这么巧遇到了他，还顺带救了他一命。”
狐二也展颜一笑，他虽是丑女面貌，但这笑在他脸上却丝毫不显，而是暗叹造化弄人，又庆机缘巧合。
“也许在你看来只是顺手救了他，顺手帮他隐了身上的龙气，但于他而言，那晚你的出现，是如天人降世一般，所以后来你出现，他才会待你如此亲厚。”
”啊呸，这就是他把我当娘使唤的原因？”碧落白了狐二一眼。
“本来我救他的动机就不纯良，莫名其妙就种下了因，后来也就是为逃追兵同你俩一块呆了三年，你甩手去鬼界前留一口气让我扶持他两年，这便算是我要承受的果了。”
“但总共五年时间就想让我从堂堂东海公主变成顾云舒他娘？为他出谋划策铲除异己不说，还时不时要给他处理情感问题，怎么我能指望他给我养老不成？”
“处理感情问题？”碧落炮轰一样的诉苦他都听明白了，唯独这里他不是很懂。
“你去了鬼界祭灵，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总不能把这事儿告诉顾云舒吧，只得编谎言骗他说你被你爹发现拖回狐山教育去了，等十年后他登临帝位，你定会出现。”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的记忆根本没有受损，他全部记得！”狐二就跟炸毛了一样，激动道。
“可不是么，你又探魔界又入鬼界的，拼死找回来三魂七魄，也就花了一晚上的功夫，记忆当然不至于受损。”
“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碧落被他这一嗓子吼得莫名其妙，“你又没来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随即一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我说你怎么在顾云舒面前唯唯诺诺的，活像个受了气又不敢发作的小媳妇，原来是以为他失了记忆，认不得你，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就变换了个女身，去接近他？我还以为这是你俩之间邪恶的情趣来着哈哈哈哈哈。”
狐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差点没拿拳头招呼她那张如花似玉的笑颜。
“你正经点，他听了你的话之后呢？有没有和你闹？”
“闹？哦我的祖宗哦，你可别把他顾云舒当成小孩子，我可宠不来。”
“顾云舒醒来后找不到你，整个人和疯了一样。我自认为他一直都蛮信任我的，可那段时间不论我怎么和他解释他都不听，真的差点就要走火入魔了。”
“他认定是那道士杀死了你，所以将所有愤恨都发泄在道士身上。人间数十年好不容易才建立的情报网都被他用来打探那个道士，千辛万苦训练的暗卫被他用来追杀道士，将所经之处的道观都拆掉了，我就跟着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他还不给我好脸色。”
“他疯魔了将近一年，把先前苦心经营的基地差不多都毁了，那些说好誓死跟随他的信徒一个个心灰意冷，离他而去，幸苦建立的情报网也因长时间的不运营而分崩离析。”
狐二已经完全僵住了，碧落的话像是一根根淬了蜜的刺一样钉在他心上，让他疼痛不忍，又暗带了一丝甜蜜。
他在鬼界祭灵的这些年，不是没想过顾云舒的处境，或许是伤痛一阵子后重新振作，或许是连伤痛都算不上，只是会稍许难过，亦或者直接忘记了前尘往事……
甚至狐二在饱受肉体痛苦之时，还会想他求碧落辅佐顾云舒是不是正确的，云舒一向对碧落亲厚，万一自己不在的这几年，他们……
可转念又想，那样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只是听起来狗血罢了，自己喜欢人和自己有婚约的人在一起了，还是自己一首促成的。
狐二每日都会想很多事，除了在狐族漫长的幼年时光，最多的还是去了人界同顾云舒一块的短暂日子，只有脑子不停去想，身体上狼狈不堪的痛楚方能减轻，日复一日的黑暗空虚他只能靠这些回忆聊以慰藉。
只是他从不曾想过，顾云舒会为他疯魔。
这个少年老成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永远一副高冷厌世的模样，唯一说过的让他心猿意马无限遐想的话，也就是那日在杏花树下一句“我希望那时，你还能陪在我身边”。
当时少年气盛，狐二全当它是顾云舒一时激动，信口胡话，但在往后的多少不眠之夜里，他都将这句话暗藏心底，细细品咂。
以至于临去鬼界之际，苟延残喘嘱咐碧落照顾云舒，并附了一句“等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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