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卫徽通讯的符咒阵阵发烫，清霄估摸自家徒弟已经到了北区了，不好再多做停留，即刻便告辞了。卯兔出来的时候正好跟他错过，避免了又生一通闷气。
顾云杉看见卯兔，刚要笑着把人拉到身前，突然想到自己要说的话，立刻又板起脸一副封建老家长的威严状态。顾敛一看老爷子这个表情，就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了，跟卯兔双双乖巧站好，等着老爷子发话。
顾云杉暗自满意地点点头，沉声道：“路是你们要走的，我是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子，拦不住你们，也没什么好拦的。”
说话间他将卯兔拉到身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难得的郑重。打开是一个古朴的银镯子，略微女性化的装饰，雕刻着疏影横斜的梅枝。顾云杉将镯子推倒卯兔的腕上，将将好的尺寸。
顾敛和卯兔都神色一顿，顾云杉继续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当年你母亲还在的时候打的，那会儿条件刚好一点，没什么拿出手的，就打了这么四个镯子，你们四个一人一个，你最小，所以刻了梅。本来该你母亲亲手给儿媳戴上，她没机会啦，只得我来。”
卯兔靠在顾敛身边，摩挲着腕子上的手镯，一时间心情翻涌。
顾云杉转向他道：“不要辜负老小，你这个孩子，我跟雾里看花似的，总感觉看不真切。我还是觉得你们发展太快了，但是老小喜欢，我其实也没什么意见。之后的路要一起走了，不要遇到一点困难就叫苦，出了什么事儿，还有我这个老头子顶着，只要你们愿意走下去。”
说到这个程度，加之又提及逝世的妻子，顾云杉感慨良多。两个年轻人相爱，他看在眼里，也懒得去阻碍了，不如趁着自己还算利索的时候，多为后辈挡挡风雨。
顾敛没想到顾云杉会说这样一席话，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里很少提起顾家的女主人，顾敛是老来子，当初怀上的时候顾老夫人已经不年轻了，生下顾敛很是遭了一番罪。后来身体也不算好，顾敛不到八岁她就去世了，顾敛记忆里的老夫人，就是一团朦胧而温柔地光，他已经不太记得母亲的感觉了，因为那真的太久远了。
顾敛握着卯兔的手腕，目光带着回忆，“母亲也考虑得太远了，我那会儿才多大。”
毕竟是老人家，顾云杉看得淡了，声音幽怨，半是认真是半玩笑地道：“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自然早做打算。嗨，早点去了也好，省得如今还看你这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顾敛哭笑不得。
夜深，卯兔窝在顾敛怀里，还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怎么也睡不着。顾敛把人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吻了下卯兔的额头，“睡吧，很晚了。”
他们也算公开了，顾老爷子放宽政策勉为其难地允许了两人同房。卯兔仰着小脸索了个吻，随后一咕噜翻身而起，伸手够向置物架，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个东西。顾敛被他的动作弄得没了睡意，也撑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卯兔把东西握在手心，目光灼灼，“有一个东西一直都想给你，但是好像都没什么氛围，就一直没送出去。”说着把手心摊开，黑曜石通透而具光彩，隐隐有金砂闪烁，状似水滴，他本来想做成手钏，但又怕切割破坏灵气，退而求其次还是做成了项链。
这是他第一次送人礼物，难免有点羞赧。顾敛看着卯兔手里的东西，心中微动，调笑道：“你也要送我传家宝不成？”
其实应该是定情信物，卯兔在心里小小声，但此刻羞赧占了上风，当然是顾敛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东西虽然不是传家宝，但可以从今天开始，就是他们家的第一代传家宝了。
卯兔忍着羞给顾敛戴上，嘱咐道：“你要好好戴着啊，洗澡的时候取下来，但是不要弄丢啊。”
顾敛捉住他缩回去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不会丢的，这是你送给我的，我怎么能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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