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敛没想到，沈昨怎么都找不到的小孩被他遇见了，还那么快。
两天后顾敛去蓝溪见一个客户，出来的时候在大厅撞上了一个服务生。
服务生明显是新手，端着托盘，走路晃晃悠悠地。这一撞，托盘上的酒水全洒了出来。还好顾敛避让得快，只有衣角沾上了一点。
顾敛眼明手快地扶住脚底打滑的服务生。
卯兔呼出一口气，直叹好险，这种事果然没有经验也做不好。他退出顾敛的怀抱，礼貌地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你的衣服……”
“我没事。”顾敛收回揽着对方的手，这才发现这人就是沈昨要找的那个孩子，“哎……你不是……”
“你又在干什么？”顾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餐厅的领班面带不愉地赶过来，看见一片狼藉，忍不住低声训斥起来，“这都是这周第几次了？你到底会不会做，不会就赶紧滚蛋，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
顾敛的眉头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领班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客人在，连忙鞠躬道歉。
顾敛摆摆手：“我没事，不要怪他。”
领班赶紧给卯兔使眼色。
“什、什么？”卯兔看了半天没看明白。
领班的男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孺子不可教，愚钝，愚钝至极！
顾敛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互动，意犹未尽地打断：“算了，我没事。”
他又把目光转向卯兔，说：“我倒是找这个孩子有点事，可以先跟你借用一下你们家的员工吗？”
领班自然没有意见。
卯兔跟着顾敛到了一个转角的小隔间，局促地坐下。
顾敛安慰他：“不要紧张，我们前几天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哎？”闻言，卯兔略微惊讶地抬头看他，努力回想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顾敛看他迷糊的表情，提醒道：“前几天的NIGHT酒吧，你还记得吗？”
卯兔突然紧张起来。放在桌上的双手咻地握紧。
他记起了这个男人。那天在NIGHT酒吧的楼梯口，他被一群心怀不轨的人拦住，是这个男人救了他。
顾敛不作声色地看在眼里，放轻声音道：“我叫顾敛，你叫什么名字呢？”
卯兔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我叫卯兔。”
顾敛说：“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吗？”
卯兔认真地想了一下，试探道：“道歉、吗？”
“哈哈，什么啊，”顾敛薅了一把卯兔的头发，觉得这个小孩儿真是好玩，“不是这个。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有点吓人，你不要怕，好吗？”
卯兔点点头，握紧手心：“我、我不怕。”
顾敛安抚地拍他的手背，说道：“我一个朋友在办一个案子。星际娱乐公司的老总郝发，死在了NIGHT 酒吧……”
顾敛观察着卯兔的表情，却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于是继续道：“死在了NIGHT酒吧303。”
听到这里，卯兔明显抖了一下。
顾敛继续道：“你认识那个人吗？死去的郝发。”
“我不认识他哎……”
顾敛说：“那你能告诉我，你那晚去NIGHT酒吧干什么吗？”
卯兔迟疑着，那天晚上的事他并不想说出口，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顾敛也不逼他，轻声道：“实不相瞒，我的朋友正在负责这个案子。现在正一筹莫展，很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帮忙去警局做一下笔录吗？”
“我、我……”卯兔把头压得很低，眼睛一直盯着杯子里晃晃悠悠浅咖色的奶茶。
顾敛安慰他：“这件事绝对保密，除了警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连我也不会。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好、好……”卯兔抠着马克杯上的花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的朋友很快就到。我们先吃一点点心？”
卯兔依旧抠抠着马克杯，沉默着无可无不可，全凭顾敛拿主意。
顾敛做主给他点了一块彩虹蛋糕，然后再打电话给了沈昨。
沈昨接到电话整个人激动得跳了起来，直嚷嚷：“牛啊兄弟！你是不知道，再找不到线索，郝家那伙人都要把现场给拆咯！”
等沈昨到的时候，才过了十五分钟不到。
“妈的，累死我了。”沈昨下车后一路小跑，到了后一屁股坐在顾敛旁边，也不管面前是什么，拿了就往嘴里灌。
卯兔好奇地看着满脸大汗的陌生男人。
顾敛向他介绍：“这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慢慢聊，我先回避了。”
顾敛起身要离开，手心突然被人抓住。
比起新来的陌生男人，明显是顾敛更令人安心可靠一点。他抓住男人手的手心浅浅地浮了一层汗：“如果是你的话，没有关系。”
“嗯？”顾敛一瞬间没有明白，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他揉了下卯兔的头发，如他所愿地重新坐了下来。
接下来，卯兔磕磕巴巴地讲出了那晚的经历。
“有个朋友，让我去那里，他说、说让我帮他。我也不知道具体要帮他什么……他也不跟我说，只说我到了就知道了，还给了我一个房间号，我记得就是303。
我到了之后，酒吧里，很乱，我很害怕，就赶紧上楼了。人少了很多，但是……楼道里有人在、在……我到了303门口，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我很怕，没多久就逃走了。后来就、就遇到了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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