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在亭子边站着，并未走进去，行了个西域礼，冷声道：“不知楚皇找我有何事？”
“……素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楚文见他如此，顿时怒气直升，“他是西域王！迟早妻妾成群！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吗？你不是恨我当初娶了别人吗！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本想着这番话能让苏问及时回头，却没想到苏问笑了起来，“楚皇，你以为人人都跟您一样？”
楚文怒气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直至把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才避开苏问的眼神，弱弱道：“他迟早会的，他是王上，定是要有子嗣的。他会跟我一样，素问，你明白吗？”
苏问故作不解，“他跟您怎会一样？”
“……”
“我信他，又不信您。光是这一点，楚皇就与无言不一样了吧。”苏问说完，深鞠一躬道，“如若无事，我先走了。”
眼见苏问转身就要离开，楚文一个心急，拽住了苏问的衣裳，还没开口说话，只听假山后面，渐渐走出来一个人，来人面色阴沉，眯着眼睛几乎恨不得把楚文拽着苏问的那只手剁了喂狗，“本王没想到，楚皇竟是喜欢抢人家的妻子。”
“妻子？！西域王，你就这么看待素问的！？”
苏问默默将衣裳从楚文手中抽出，笑道：“是我让他这么看待的。”
楚文愣在原地。
苏问走到姬无言身边，还未站定就被他拉入怀中，右手准确无比地找到刚才楚文碰过的地方，将那块衣料捏在手中，放手后，衣料竟已经化成了一堆粉末，随风逝去！而苏问的衣服上，也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内力之高早已然超乎楚文的想象。
姬无言并不想与楚文啰嗦什么，拥着苏问就要离开，却在抬脚的一瞬间把脚收了回来，看着楚文，冷笑道：“本王以为你只会把这种心思藏在心中，毕竟问问也算得上是你的小舅子。没想到你这般不知廉耻。好，既然你不放心本王，那本王便问问你。
“你可以为了苏问休了那所谓的皇后，遣散了这后宫？
“你可以在迎娶他的时候昭告天下这皇后之位除他无人能坐？
“你可以为了苏问不再顾自己的子嗣？”
说到这里，楚文的脸色已经苍白不少，姬无言把苏问紧紧抱住，一字一顿道：“本王可以！”
直到姬无言和苏问已经离开，楚文都没能回过神来。还是苏氏找了过来，怕他去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楚文在苏氏的关怀下渐渐回神，眼神转向这个与苏问有二三分相似的人，扪心自问。
他真的可以么？
……他做不到的。
自那夜之后，苏问就再也没见过楚文，对此感到轻松不少，姬无言也十分满意，觉得楚文一定是想开了。然而在两人临走之时，楚文却沉着一张脸走到他们身边，瞥了一眼姬无言，转头递给苏问一样东西。
苏问挑眉，却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
是一支玉笛。
马车上，姬无言气呼呼，又特别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夹住玉笛，“问问，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苏问看了一眼玉笛，“谁说这是他送我的，这本身就是我的。”
谁知姬无言听了这话气头更大，“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他那里！问问，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我就知道这楚国不能来，啊啊啊！问问要被人拐走啦！！”
苏问被他吵得头疼，二话没说就抢过姬无言手上的玉笛往车窗外扔去。
姬无言呆呆的看着他，咬住下唇，“问问，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想什么呢。”苏问笑了笑，托腮道：“本妃只是觉得，旧物还是扔了的好。”
姬无言在脑中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瞬间笑成一朵花。
这根玉笛静静地躺在地上，无人问津。不知多久，有一人路过此地，捡起了这根玉笛，却发现笛中似乎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墨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晕开了不少，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字。那人看了半天，只看清了其中两个字。
——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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