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悦悦家出来的时候，顾芫就想去看看李嘉。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就是听到杨悦悦母亲说李嘉捐了几万块钱的时候，顾芫觉得心里有些复杂。
李嘉爱杨悦悦吗？答案是肯定的，但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弥补的。她就想去看看李嘉，不是讯问，也许只是聊聊天。
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跟王宇凡说了这事，王宇凡脑子倒是转得快，说李嘉毕竟是长期吸毒的，说不定知道一些情况。而涉嫌杀死“独眼”的徐坤也是因为容留他人吸毒罪进的看守所，李嘉是否能提供一些信息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际交往中会形成很多圈子。其实不少贩毒人员都是以贩养吸，你向我买毒，转眼我又向他买来吸，以此形成了一个毒圈，大家互通有无。去问问李嘉也是个好主意吧。
“不过亏得你之前费力淘神地给杨悦悦申请司法救助。”王宇凡说道。
顾芫看着窗外出神，说道:“司法救助也没多少钱。”
“但你好歹可以跟李嘉说说，套个近乎吧！”王宇凡说着，继续用手指在帕萨特的前椅靠背上画圈，“这好事做得真值!”
“哎，我没想......”顾芫一皱眉头，想要反驳。
可她刚张开口，陈言之就来了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王宇凡下车离开。
“坐上来。”见王宇下车后，陈言之说道。
“我懒得换了!”顾芫也朝着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那双眼睛，虽然好看，但是有点带三角形，相书说三角眼的男人都是心狠手辣。
陈言之回头望她一眼:“开高速想睡觉。”
好吧。为了生命安全，顾芫换到了前排。二人驾车离开，陈言之觉得路上这风景还不错。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下车后的王宇凡并没走远，而是站在一个拐角，注视着车渐行渐远......
......
龙山监狱。
“长漂亮了。”顾芫曾经的研究生学长苏华壹说道，还像从前那样拍了下她的头。
顾芫很幸运，从上学到工作，遇到了两个哥哥式的人物，一个是邢磊，一个就是眼前的苏华壹。两人不仅给予了顾芫兄长般的温暖，而且在学习、业务上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好久没来看你了，今天走得急，没给你带点好茶，下次给你补上哈！”顾芫说。
一旁的陈言之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呵呵，又是学长；呵呵，还有好茶；呵呵，老子不是白水，就是速溶咖啡。然后话也没说，转身找姬律师去了。
而此时的姬律师正坐在那辆所谓的坏了的车里，一脸惨白，额上有细微的汗珠。
“怎么样，怎么突然这么严重？”陈言之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一把扶住了姬律师的左边胳膊。
姬芮借着他的力往下一撑，右脚跳下了车，“最近天冷了，麻得厉害，刚刚那个会见室的空调又坏了，差点没撑出来!”
陈言之顺手接过钥匙锁了车门，“下周去把手术做了，我已经联系好医生了。”
“哪儿有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我就是来给梁铭办假释的。”姬律师一手按在陈言之的肩上，一手揉了下自己的左边膝盖，说道:“这种节点不能出岔子。”
......
会见室里，玻璃的对面坐着李嘉。也许监狱的生活更规律，李嘉反而精神了一些。
“李嘉，立功是可以减刑的。”顾芫说道。一般情况下，如果罪犯为侦查机关提供了还未掌握的犯罪线索，一经查实，罪犯可以立功减刑。顾芫就打算先跟李嘉说法，然后用杨悦悦的事情来触动他，使李嘉能说些情况出来。
可事实并非如此。李嘉显得比较抗拒，说道:“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完了，其他的真不知道！”
顾芫隐隐觉得他这次有些奇怪，以前讯问的时候，虽然大部分时间不讲话，但还勉强算个耿直的人。这次好像有些变了，圆滑了一些。
“早点减刑出来也是有好处的。我听说你还多给了杨悦悦几万块钱，不过她家现在还是挺难的。”顾芫说着，直盯着李嘉。
李嘉却冷笑一声:“多给的人家也不稀罕，再说像我这种人，出去还能被接受吗？”他回望着顾芫。
“那你知道隐瞒不报的话，又是什么后果？!”顾芫问。
“容毒的不是追诉了吗，没有其他隐瞒不报的了。”李嘉回道，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
顾芫用笔敲了几下桌面，继续问道:“案发当天，你们一起吸毒的都有谁？”
“都已经判了，我也说过很多遍了，不想再说了。”李嘉重重地靠在椅子上，与顾芫拉开距离，干脆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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