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凛捏眉心的动作倏地僵住了。
心脏狠狠地提了一下，他缓了几秒后，面色平静看向夏一眠。
对方迎着光站在那里，赤|裸的上半身挂着许多水珠，衬得皮肤像是白到发光了一样。
昨晚耳边错乱的喘息声忽然在脑子里再次响起，周千凛小腹微紧，呼吸滞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裤边，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裤的同时，把视线从夏一眠身上挪开，接着站了起来。
“想起什么了？”周千凛的语气很平静。
他努力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不管对方想起什么来了，一切都看夏一眠的态度就是。
但同时他心里又有一个直觉，夏一眠想起来的不一定是他心中所想的。
“你昨天晚上给我唱歌了是不是？”两人对视着，夏一眠一字一句问道。
周千凛：“……”
果然不是。
但是想起这个……
周千凛听到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错愕。
“没有。”他的声音微微变冷。
“有！”夏一眠有点儿激动，嘴角带着笑意，“我记得还是儿歌？”
“没有。”周千凛几乎不待他说完就再次否认。
“有吧……”夏一眠见对方态度这么强硬，开始怀疑自己了，“你不会也喝多忘了吧？”
周千凛没回答他，拿了干净的床单往床上铺。
“就是我昨晚好像……我死活不愿意睡，非得让你给我唱歌，”夏一眠努力回忆着，尽可能把所有细节都说出来，“你一开始还唱英文歌，我不想听非得让你换成儿歌……”
“然后你就真的唱了个儿歌串烧，”夏一眠一边说一边笑，眼睛一直看着周千凛，“还有粉刷匠什么的。”
周千凛垂着眼铺床，夏一眠每说一句，他脖颈间的青筋就愈发明显一分。
怎么该记得的忘完了，不该记得的还记这么清？
“你真没印象？”夏一眠显然不打算罢休，好整以暇地扶在门框上，一脸认真又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周千凛闭了闭眼，轻叹口气后过去拿了件新睡衣，三两步坐过去塞给夏一眠：
“没这个可能，是你做的梦。”
夏一眠闻言收了笑容，拧了拧眉：“不该啊，这个总不能也是做梦吧？”
周千凛听到后忽地抬眸看他，眼眸漆黑。
他顿了一秒后才故作随意地问：“为什么说也？”
夏一眠整个人在这个瞬间僵住，接着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个来回：“没，没什么。”
周千凛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我洗澡去了。”夏一眠光速进去并关上浴室门。
——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早上如果骑车去学校的话已经需要穿外套了。
“我补你的那件外套，好像从给你到现在都没见你穿过。”周一早上到学校后，夏一眠随意问道。
周千凛垂了垂眼：“那件薄了。”
“是么，”夏一眠看了他一眼，“可前段时间也没见你穿啊。”
“眠哥！”付思源一直往后门张望着，看到他们进来就赶紧喊了一声，“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夏一眠把书包放好，刚要在座位上坐下的时候，被付思源拽住了。
“你先坐这儿，”付思源说着把陈东文推开，“我有事儿跟你说。”
他说着还一脸警惕地看了周千凛一眼。
夏一眠觉得他莫名其妙，但拧了拧眉没说什么，和陈东文换了位置。
他刚坐下就被付思源拉着说悄悄话了，自然没注意到周千凛阴沉了脸。
陈东文坐过去后，很罕见地没有逮着机会问题，而是小声地问周千凛：
“一神呐，那天晚上，你们俩后来发生什么了？”
“闭嘴。”周千凛的声音像是冰刃一般。
陈东文：“……好的。”
“眠哥……”付思源拽着夏一眠，一脸纠结，“我问你个问题，你别打我。”
“问。”夏一眠压根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咱唱歌那天晚上，”付思源咽了一下口水，再三犹豫才很小声问了出来，“你说让周千凛上你，你知道吗？”
夏一眠：“……”他差点儿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我去你大爷的！”他差点儿没站起来，当即一巴掌甩在了付思源胳膊上，“可能吗？！”
夏一眠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付思源。
自己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再说就算要那什么，只有他上周千凛的份儿好吗？！
付思源一边惨叫一边在胳膊上来回搓，然后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他们俩闹出的动静挺大的，前排几个同学就只是后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聊自己的天了。
倒是周千凛，眸底又暗了一分。
陈东文坐在夏一眠的座位，双手乖巧地搁在双腿上。他觉得今天早上实在是太冷了，瑟瑟发抖。
“我明白了眠哥，”付思源语速很快，“肯定是我也喝多了当时出现幻觉了，我就知道不是真的！”
果然夏一眠昨天只是喝多了撒酒疯！
夏一眠一直把周千凛当兄弟，两个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付思源只觉得自己吃了个定心丸，大松一口气。
“你有病就治。”夏一眠看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打算回自己座位。
“等等！”付思源再次拽住了他，心里警铃大作，“你别坐回去了。”
“刚开始就说要跟我坐同桌，结果一直都跟周千凛坐，”付思源眼神满是控诉，“大家都是兄弟，凭什么这么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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