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采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也好久没制陶了，我怕做坏了。而且比起我做的陶器，嫘祖大人肯定更想要您做的埙。”
两位族长之间的夫妻情趣什么的，她不至于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如采斗志满满道：“既然是您送给嫘祖大人的礼物，那我肯定帮忙，等我回去就开工！”
“不必如此着急。”姬轩辕无奈道，“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忙？若有空帮我研究一下就好，倒不必特意去做。”
“其实也没什么要忙的……”如采嘀咕。
这几年她跟着流族人四处漂泊，既是想增长见识，也是想来看看住在西陵的友人。除了这两个目的，她心里其实还想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未来供集泷的大家避难。举族搬迁不大可能，但赶在魔族袭击前短时间离开，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
如采一直没放弃改变未来的想法，而随着於蓝的丈夫当上族长，她的心思也越发活跃，这几年的出行便是最好的证据。
然而找避难之处的想法也不稳妥，当时受袭击的地方不止集泷三邑，还有蒲甚和西陵。而且这不代表渺无人烟的地方就安全。如采出门没多久便发现，与其跑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全军覆没，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待应有的结局。
但其实——如采忽然想到——阵法或许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如果能在集泷的围墙那里设下法阵抵御魔物侵袭的话……
“说真的，姬轩辕大人，您教我阵法吧。”如采眼前一亮，“我现在是真的对这方面特感兴趣。”
“那正好，你帮我忙，我给你讲讲阵法的门道。”姬轩辕答应得爽快。
然而几年前就没能搞懂八卦的人，再过多少年也不会突然顿悟。如采硬着头皮听姬轩辕给她讲阵法，然后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就跟在物理课上睡了半节课，起来发现老师讲的已经不是人话了一样。
完全听不懂。
“……可以讲得再浅显一点吗？”如采弱弱地问。
姬轩辕无奈地看着她：“如采，你还真是……”
当年如采展现出绝佳的学习能力后，许多好事之人纷纷跑来，测试她是不是真的像姬轩辕所说的那样名副其实。而如采确实没让他们失望，无论是种田、纺织、奏乐还是什么别的，她上手都很快。唯一不擅长的也只有武艺、术法和阵法这三项。
如采本来就不是练武的料，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自然不会有人在前两项上苛责她。而阵法……对于这一项，她只想说：请说人话。
什么六爻皆阳，则六爻俱变的……
完全听不懂好吗！！
对于这一点，姬轩辕也很挫败。如采于文字计算一道的天赋算是他挖掘出来的，可他最擅长的法阵，对方却一窍不通……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姬轩辕妥协了。
“哪能就这么算了呢。”如采执拗道，“我这次可是有非学不可的理由。”
“哦？”姬轩辕颇为意外，“你所谓非学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先不告诉你。”如采搪塞道，见姬轩辕没有追问，她内心稍安。说实话，要真问起来，她根本无法解释。
说之后魔会来袭击集泷？就连那些祭司都无法预知魔的行动，谁会信她的话。
说巫炤会杀了她们那些被缙云救下来的幸存者？听的人只会觉得她脑子被撞了吧。
所以如采什么也不能说。
“不过理论搞不懂，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吧。”她不死心地问，“秫汲教出来的那些人，懂的都没有秫汲多，问他们为什么那么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不影响他们种地。阵法应该也一样吧？有什么比较固定的模式，傻子也可以照搬的那种？”
就像以前学数学时那样。那些公式她不会证明，但不影响她使用啊。
“哪有那么简单。”姬轩辕摇头，“阵法讲究因地制宜，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固定方法。如果你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生搬硬套，未必有效。”
“那至少在类似的环境中可以用相同的方法吧？我看过辟邪族的聚集地，和集泷很像，是不是可以在集泷建一个类似的防御法阵？”
“不，辟邪族拜托我建的防护大阵囊括的不止他们的聚集地。不过……”姬轩辕思忖片刻，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你说的有道理，确实可以一试。你是想在集泷那里建一个小型的防御法阵？”
“啊……对。”
不、不对！如采忽然想到：集泷的水池是魔出现的地方！
郾川和郝洺有难，也是因为从集泷这边出现的魔跑到了那边。总之，人不能待在集泷，法阵也不能设在那里。
她灵机一动道：“郾川的环境和这里也差不多吧。”
“郾川啊……我记得你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姬轩辕了然。
“……嗯。”
“防御法阵的建立并不困难，西陵城里就有，但并未投入使用。主要问题就是灵力的来源。当然，西陵有巫之堂。可无论是集泷还是郾川，都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持法阵。”
“唔……！”这可就戳到她的痛楚了，“灵力啊……”
这种和她没有缘分的力量。
“好吧。”如采的脑袋耷拉了下来，“看来我还得再想想……”
“我倒是觉得你不必担心太过。集泷、郾川也是轩辕丘的一部分，若你们有难，我不会不派人去救。”姬轩辕说。他自觉知道了如采心中的担忧，有意劝慰。可这样的话只会让如采心情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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