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似乎对让她留在这里过完一生很执着：“其实你留下也蛮好呀~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当一世皇后的。”
韩子若的态度也很坚决：“我只是个普通人，体会一段莫纯思的人生，权当COS了也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当一辈子莫纯思，我觉得自己会入戏太深出不来。何况我并不想和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做几十年夫妻，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是个人承受能力的问题。”
小九没再出声。
韩子若对自己的了解，出乎它的意料。在小九看来，韩子若是一个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的善良女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然不至于几乎是被坑着入了它的道。
她一直没有怎么真的抱怨过，反而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努力地尝试完成任务——虽然基本没怎么成功。
这样的一个女孩，对自己却有着如此清醒的估量，这件事超出了小九的认知。
小九斟酌着开口：“……你……”
“你有没有一见钟情药？万一莫纯思不喜欢太子，那这婚姻也怪痛苦的。不如给个什么一见钟情药，一眼万年丹？让她掀开盖头时就和太子对上眼，这样我就能安心走人了。”
……对她抱太大期待是它的错。小九默默收回刚才的评价。
“没有，你别乱想了。这年代的女孩子多半是这样过的，也谈不上痛苦。再说了，按原来的时间线来看，莫纯思和四皇子也顶多就是桃花宴上见过一面的情份，不也过了一辈子了？”
韩子若一怔：“对哦。”
她习惯性用现代的思维去考虑古人的想法，这种自动代入比换位思考容易得多，也主观得多。好处是容易产生同情心理，坏处是……容易想当然。
因为何潇然的执念和刘姑娘的坚持本心，导致她觉得莫纯思也会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其实是错误的。
就算是刘姑娘那样的，也不能保证自己找的老公就会爱自己。
在这个时代，先婚后爱是主流。能爱上是最好，不然，他们也能找到让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去过活。
只是占了人家的身体那么久，不由得就会按“如果是我的话……”去想接下来的情况。
“其实呢，除非你决定留下来帮她过完整个人生，不然，你总得放手让她自己去过。”小九理智得近乎冷漠，“别像个舍不得孩子的妈妈啦，你现在只能尽量帮她多学些该学的东西，这是能让她用得上的。”
韩子若点头：“有道理。”
反正接下来她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
没事就会来找她的人，其实就两个：四皇子和刘姑娘。
现在四皇子是夙愿得偿，哪还记得表妹？痴情种子做到他这地步，也是一种境界。好在看来沈兰芷对他也不是无意，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捱的，就只能祝他们幸福了。
刘姑娘呢，如今想来也不是为了和她当闺蜜，纯粹是为了讨好小姑子才来的。倒回去想想，她十次里倒有九次会提及“莫校尉”，只是人家提得巧妙，韩子若又完全没往这上面想，才自己拉郎乱配了一把。
更何况莫纯思今时不同往日，俨然是准·太子妃，就算她真有意结手帕交，也得分尊卑之礼，这交往起来可太累了。还不如借着大婚的由头，在家里绣嫁衣。
这种无访客、纯上课的日子，韩子若过得没有尽头。最惨的是一个月只有三次休沐日，这惨烈远比高三更甚。
唯一值得她庆幸的是：到时候真正要高考的人不是她。
等她绣的帕子终于能让李氏点头了，她的算盘也能敲得顺溜了，大婚的日子也到了。
精工细绣的嫁衣此刻已经叠好摆放在了床畔，只等明天一早就要穿上嫁入皇宫。韩子若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小九，明天我几时能走？”
小九很悠闲：“拜完天地吧。”
“……‘吧’是什么意思？你靠谱点啊喂！”身家性命都在它手上的韩子若很不安心。
“就是，拜完天地会先把你送去寝殿，那时候让你脱身，莫纯思回神。等太子应酬完了回来，她差不多也清醒透了，能接着把洞房给圆了。”小九叹了口气：“我很靠谱的，你放心吧！”
韩子若翻了个身，不看那扎眼的嫁衣，惴惴不安道：“不能上了花轿就换么？”
拖得越久她越恐慌，尤其是回想起来，小九这个系统一进宫就失灵，万一临时失灵了怎么办？
“你明天不会失踪吧？”
“……不会。”
“真的？”
“……你进洞房时我肯定在。信我一次啦！”小九鬼叫：“我也没那么不靠谱吧？”
“……”就是关键时刻总找不到而已。
“话说回来，你想想有什么要放到储物空间的，早点安排好。明天肯定没时间给你自由活动的。”小九提醒。
韩子若点头，从床垫下拿出她耻辱的欠条：“就这个。”
“……我还以为你会带些金银首饰。”
“那些是莫纯思的东西，不是我的。”她打开储物空间，径直坐到桌前，把欠条放在桌上，“可惜抽屉锁了，不然……咦？”
本来锁着的抽屉，现下开了一条缝，像是有谁没来得及关好就离开了。
韩子若扭头去看规规矩矩蹲坐在门口的小九：“这空间只有我能用？”
“……只有我们能用。”小九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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