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久息,帝国的乡间大部分是一派平和的田园景象。
绿油油的麦田一眼望不到边。
马车上拴了铃铛,因此白蓝的天空下是清脆悦耳的马蹄碎步曲。
金发碧眸的男子靠在窗边,白皙的手掀起一边布帘来看外面的景象。
大路两边没有什么房屋,都远远隐在阡陌小路里,小小的一座座。唯一比较活耀的是鸟雀,见到有人声来叽叽喳喳地蹦跳着,在枝丫间偷觑。
男子伸了一个懒腰,往后躺倒,就靠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很顺手地把他揽住,一只手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细碎卷发。
“困了?”
“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想靠着你。”
“……”
肖生一直觉得这个人很会撩动别人的心弦,尤其是在他想的时候。现在就这么淡淡一句,加上姿态和语气,他已经觉得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都燥热起来。
心上的热。
偏偏那人还捏了他的手去,在掌间把玩。
每个指节间的沟壑都顾到一遍,一寸一寸地抚弄,像是在品鉴宝石玉带。
“快到了吗?”
“快………快了。”心间也被挠得痒痒的,像春天的小草急不可待地想破土而出,又因为阻碍的缘故拼命地隐忍。
偏偏那人还不知。
笑得贼好看地蹭起身,在他面上落下快速的一吻。
“我的生生。”
这么说着。
肖生渐觉耳根发红,不去看他,单手把车窗窗帘挂起,假装看向远处。
“一会儿我见到他,该怎么叫………?”半躺下的人倒没有在意,又开口问了一句。
肖生回过神,看着他真切烦恼的目光,笑了下:“没事的,你去他就会很开心了。”
的确是很开心的。
虽然早已去信说了,但肖父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的时候还是非常的欣喜,上来就给了公爵大人一个拥抱。
倒是不觉疏离。
东西早已收拾的差不多了。肖生遣娜丽沙雇了一人来看守家院,四人就重新离开了这个地方。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走的时候又多了两个。
娜丽沙和车夫坐在外面,车厢里肖父靠着肖生坐着,玛丁在对面。
肖父问起亚莉,玛丁也一一回答。
不过他关于亚莉的记忆本身也不多了,只是说起凯撒的时候,眼里会有些看似不耐,实则温和的光。
肖生是最清楚他的。
平时看起来对凯撒很严厉的样子,其实他很在意这个弟弟。
老人听玛丁讲什么都是兴致勃勃的,只是精力不太好,到了下午,还是靠着肖生睡着了。
玛丁看着,和肖生对视了一眼,过去坐到他身边,把人慢慢接了过来。
回程的马车走得慢,路上还在路过的镇歇了个脚,第三日的下午才到达卫城。
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城民们正在赶一个市中心的集会。
肖父是许多许多年都没有回到这里了,目光一直往窗外探去,如果不是鬂间斑白的发,倒像个不常出家门的小孩子。
庄园在城中的另一头,人流又渐渐地稀少起来,到了占地颇大的庄园,周边已经是独一户了。
黑色的铁栅栏门打开,一众的侍仆立在周边,老管家抱着凯撒立在一边。
但小家伙已经挣扎着下来,先是扑到了肖生怀里,然后被哥哥摸了摸脑袋,最后看向一旁的肖父,湛蓝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又谨慎。
“这是伯伯。”玛丁开口道。
凯撒轻轻地喊了一声:“伯伯。”
肖父早就在路上听说了这个孩子的存在,知道他是亚莉的小儿子,这会儿听见他喊人,激动不已,眼里已经先泛起了泪花。
“让伯伯看看你。”
玛丁轻轻推了下凯撒的后背,小孩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老人扶着他看了半晌,道:“像,真像。”
凯撒和玛丁都继承了亚莉金色的头发和碧色的眼睛,老人说像,倒不知道说的是像亚莉,还是像玛丁了。
之后的两个小时凯撒都被肖父带在身边。
不,倒不如说是凯撒拉着他四处打转。最后跑累了,就到花园里找个绿荫地坐下,让老人给他讲童话书。
孩子不认生,何况哥哥还说这是肖生的爸爸。
“有了凯撒少爷,倒是不怕肖会不熟悉迷路了。”老管家笑眯眯地说。
玛丁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也点了点头。
肖生在一旁茶桌上弄着茶。
最近庄园里新进了一种茶粉,是用特产地的茶叶研磨成粉末状,混着麦粉,冲入温开水品用的。味道十分的猎奇。
不过也算一个新的下午茶品种。
没注意间,已经有人从身后圈过来,揽着他的腰,探头把那汤匙里的茶水嘬了。
“先生………”肖生微微无奈。
“好喝。”玛丁品了品,眉眼间是温柔笑意。
老管家已经知情知趣地退了。
“累不累?”玛丁问。
从乡下来回折腾,就在马车上待了快五天。一直没好好休息过。
不过总算是把人接过来了。
这样………眼前这个人,也不会神思不属的老想着离开了。
肖生摇摇头。
“得派人去给爸爸说一声,别跟那小子玩太晚了。”
肖生正想说不要,忽然反应过来他的称呼,有些惊讶:“你……想起……接受他了?”
玛丁问:“你爸爸难道不是我爸爸吗?”
肖生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但是,
“这不是一个概念吧?”他横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难道生生还要说我们不是一个家的?”玛丁在软布扶手椅上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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