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热泪滚滚流下。
余墨阳抽了纸替他擦干，将饭盒递给金元青，“来，先吃饭。”
金元青嘴里包着饺子含糊地回应着，一边哭一边把饺子扒到嘴里。
余墨阳看他动手，自己也开始吃，两人很快就把饺子吃完，余墨阳把垃圾打包好丢到楼梯间，回身问道：“金老师，你今天晚上要住哪，住这儿吗？”
“没有，我回家，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金元青努力笑着说道。
“你家住哪？”余墨阳说道，“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金元青被他逗笑了，忍不住趴在沙发上说：“不放心什么，我是成年人，你还是个高中生。应该是我不放心你才对。”
余墨阳走过去把他拉起来，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他道：“老师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我送你回家，然后自己坐公交回家就好。时间还来得及。”
金元青双手空空地说，“没什么要带的。”
余墨阳点头，找了个袋子将自己和金元青的脏衣服都装好，“金老师你家有洗衣机可以洗衣服吧？”
“嗯。”
“你家的钥匙带了吗？”
“指纹锁，没关系。”
“你的画要带回家吗？”
“不用了。”
“要从这里带衣服过去吗？”
……
金元青看着余墨阳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东西，轻声说道，“谢谢你墨阳，没有你，我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余墨阳把脏衣服装进书包，背在背上，低头说道：“没什么，都挺不容易的。”
金元青以为这是余墨阳天生的体贴温柔和善解人意，却漏掉了他说——“都”挺不容易。
这条路实在是太难了，余墨阳想，都挺不容易的。
金元青有一辆小电动车，余墨阳可不敢让他开，两人在路边商店买了热咖啡，换了零钱坐地铁。
金元青的房子买在水木清华，是市中心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他带着余墨阳上了7楼，指纹锁里温柔的女生提示着门已打开。
余墨阳帮着金元青把脏衣服放好，准备回家。
“墨阳，”金元靑突然叫住了他，他用力抹了把脸，“能不能陪我聊聊？”
余墨阳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过了，等赶到地铁站，说不定就停运了，晚上的公交车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才等得到一班，他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金元青才恍然大悟，余墨阳一系列的举止，都让他有一种被年长者照顾的错觉，让他都忘了，余墨阳明明只是个高中生。
“没事，那你回去吧。”金元青笑道。
他今晚每次笑起来，都让余墨阳感觉心惊肉跳。金元青白天要死要活的场景实在是让余墨阳记忆深刻。
该不会我一走金老师就自杀吧？
余墨阳越想越可怕，最后犹豫着说，“要不，金老师我能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金元靑点头，“可以，我带你去客房。”
他将房间的灯都打开，整套房子和余墨阳想象中的不一样。
余墨阳以为金元青的房子至少也应该是欧式复古风格，和他的画一样。
可眼前的装饰都是黑白灰三色的极简风格，干净利落。
金元青叹了口气，“这还是郁飞航喜欢的风格，你说我要不要哪天把这些东西都换一遍？”
余墨阳识相地没有答话，将东西安置在客房里，金元青特意将客房的三把钥匙都给了他，叮嘱道：“晚上睡觉把小锁倒上，没人可以进来。”
余墨阳道了声谢，给张女士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和金老师讨论画作很晚了，金老师愿意收留他在家睡一晚。
张女士和金元青讲了几句话便准奏了。
金元青找了根橡皮筋把头发系着，走到客厅给余墨阳倒了杯橙汁，自己则是一杯红酒。
他们坐在长沙发上，一人占据一头，余墨阳有些拘谨，金元青却已经十分放松了，问他要不要抽烟。
余墨阳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不抽，但不介意你抽。”
金元青莞尔一笑，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咬破了爆珠放在嘴里点着。
“该怎么说呢，我和郁飞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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