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只要不是要大开后宫之门最后都要分线攻略。
千辛万苦才出新手村。目前看来沈漓只有两个选择——放弃宣武侯的家底和兵权，自断一臂，换皇长子息昀的信任。以后就走宫斗升级流路线。
而另一个选择也已经摊在她面前昭然若揭。
借着月光，沈漓仔细摩挲印着拓本的密信，快速衡量利弊：“想和我合作……得需你是值得的。”
“值得？”
息尧仿佛已有了志在必得的把握，围笼一般合围着她，甚至更凑近些笑道：“我竟不知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金钱，地位——但凡我有，皆愿与你共享。你想要什么？愿闻其详。”
沈漓已经忍他许久——被拘束得实在难受，这些个男人一个两个都总有意无意想把别人控制得服服帖帖的，什么臭毛病以为人人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爱好者呢？
“用身外之物做筹码都是最靠不住的。今天你我因为一点点小钱在一起，明天就也会因为更多的钱刀剑相向——”
右臂脱力，但人又不是只有这一只手能用。沈漓先前在老皇帝那刚刷了一波好感，兑成积分点，在系统兑换商城里捡了一个左手武学立即学了，淡定道：
“——困兽之间交易往来，首先，先得学会尊重。”
说话间双指并拢，从脖颈的空隙往后骤然发力。这可不是寻常姑娘绣花的手，息尧毫无防备，肩颈薄弱处被狠狠一戳顿时痛得撒手后撤。沈漓翻身坐上桌面，以体重把密函压严实了。
银白月光下少女得意一笑：“少敷衍我，当本翁主是随便骗骗就能上钩的吗？不坦诚点儿这生意没法谈，我可不想从一个坑里又跳到另一个坑里。”
息尧缓慢活动着肩膀，锐利如刀锋的光从眼底闪过，只一瞬，再抬眸时只是作无奈状摊手：“好吧好吧……是本王轻慢了，给小翁主陪个不是。想知道什么？你问。”
“这是什么？”
沈漓板着脸，故作严肃地敲一敲密函。桌面在静夜里突兀地铛铛响，立即又被她摁住了。
相当滑稽，息尧却不像往常那样笑她。桌上仍余一杯凉茶，他拉过椅子坐了，一饮而尽，然后才斟酌道：“这是陈贵妃的手记。”
“手记？”
与沈漓所猜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是真没料到它的主人就是贵妃。
沈漓又跳下桌来仔细看密信上拓印的内容。莫名其妙的人名、官名，后面连着标注的数字忽然都有了对应：“卖官鬻爵么……还真的是要命的一本账。若在陛下全盛之时，你只需把这玩意儿往御前一递——”
“全盛？”息尧抱臂冷哼，凉凉地打断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是皇帝病重无权，陈氏独大——我也要他们的命。”
沈漓听到后槽牙彼此碾过的喀拉声，一时竟分不清他是想要陈氏的命，还是连着襄王、乃至皇帝的都想要。
在系统已激活显示的背景资料里只是说息尧是继后所出，继后早亡，也没写究竟是什么原因。陈氏于此后宠贯六宫十余年，无人能再与之抗衡。
能让他恨了这十年，沈漓不得不猜继后之死另有原因，又或者干脆就是陈氏所为。但她是上帝视角看过去，再猜也不敢乱说话，只能下个勾子去套。
“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皇帝家都是血海深仇呢。”沈漓打着哈哈：“互相下死手，是个狠人。”
“我们就是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要清算的。”息尧已放松了表情，睨着眉眼笑：“你不也在这其中？我聪明敏慧的小翁主啊……怕了？”
穿越，玩儿的就是心跳玩儿的就是挑战。沈漓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宫斗剧都看烂了，怂就不是现代人：“别。您可别给我扣高帽子，我还不了解自己？我要是真的脑子够用，就到后宫里去当第二个‘陈贵妃’了，还至于在这被关着？”
长乐宫镶金砌玉，每一处安置的是什么东西都有定数。沈漓后退几步在墙上借力一踏，伸手在房梁上取下来一条三尺来长的布包儿，横推到息尧面前。
“给你。这是我父亲的剑。”
她的脑回路总是让人所料不及。息尧本以为要多费些口舌，又或许得连哄带骗才能拿到这把“钥匙”，但偏偏就这么草率如扔一根烧火棍儿似的就丢给了他。
“你就把夷光剑放在这？”息尧哭笑不得地接了：“太危险了。”
“你不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么多天，不也没让人搜着？”
保命的东西脱手，沈漓还真有点舍不得，恋恋地多看了几眼：
“但它就像你待这卷密信一样，再藏也还真未必能藏得下去，迟早有一天要让襄王看见的——你拿着吧，拿它去找宣武侯府二娘，前因后果都说与她知。急得话三五天之内，你就能见到陛下寄养在武侯名下的私军了。”
息尧拆开布包的一头，夷光剑刻丝的柄手在漆黑的室内折射出月色的流光。
这就是勤王之剑。
“二娘？”他又把布片卷严实了，沉静地望着立于身前的少女：“是什么人，可靠吗。”
沈漓站着与他平视，良久没有说话。
“你不应该问我这样的问题。”
沈漓定定看着他。夜风从窗子的缝隙中间穿堂而过，翻卷起那一张薄薄的拓本。她这才动了，上前把密函折放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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