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的活动是几点？”替亦飞吹干了头发，林渡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凌晨三点了，外头的雨还不停在下。
“九点半。”
“你疯了吗？”林渡简直要抓狂，“从那边过来坐飞机都要三个小时，到底是为什么非要现在过来？就不能等明天工作结束了……”
“不能，”亦飞打断他的话，转过身来，目光平静，“一天都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就是要马上见到，可能真的疯了吧，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哥哥继续不理我，我还会更疯。”
粉饰太平的窗户纸，原本就只有薄薄的一层，这下直接让亦飞给捅破了。
林渡勉力维持镇定，内心已然翻江倒海，他发现拒绝一个人原来需要用尽全部力气，“你这样……我没法拍这部戏了。”
小朋友眼里的光芒熄灭了，连带眼帘也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拉拢着：“那就等到拍完这部戏……”
“拍完这部戏就各忙各的了，到时候应该很难再见面。”林渡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想见的话无论如何都能见到，你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我……”林渡差点矢口否认，最后话锋一转，变成，“我到时候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林渡想随便编一件事情发现自己居然编不出来，主要是不知道做什么事是可以阻止亦飞来见他的，面对亦飞，所有迂回战术都不管用，正束手无措，亦飞突然说到：“结婚生子吗？”
“啊？嗯，也许吧，对，结婚生子，步入人生新阶段。”没毛病，亏得亦飞想得出。其实他不知道亦飞只是说出自己最害怕的事，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这下，亦飞彻底不说话了，林渡看着他满脸不加掩饰的伤心，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亦飞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林渡赶紧去拉他，“你……你这样怎么回去？回哪去？”
“回A城，还有工作。”
“穿这样回去？”
“啊……”亦飞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浴袍，有点木讷道，“哥哥能借一件衣服给我吗？”
看他这样失魂落魄，林渡心里难受到不行：“你身体扛得住吗，这样折腾？你几乎没有休息。”
“上了飞机再睡。”
“那也才三小时。”更何况还淋了雨，林渡真的担心的要死，恨不得给陈阳打个电话叫他替亦飞请假。
“没事，反正我也不方便留下，不是吗？”
林渡抓着他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松开了。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的衣服给亦飞换上，又是怎么帮亦飞订的机票，总之这一切都变得机械化，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行为跟内心真实的想法一点都对不上，直到亦飞离开，他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隔天拍戏中场休息，小林突然拿着手机朝他飞奔而来：“卧槽，飞飞今天活动的时候居然昏倒了，好恐怖，怎么了啊？”
同组的人闻言都凑了过来：“哪来的消息？”
小林：“上热搜了啊，活动现场很多人都拍到了，毫无预兆地一头栽下去。”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刷微博，林渡几乎毫不犹豫就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他没有心思去看什么热搜了，直接给陈阳打了电话，声音都在颤抖：“亦飞他……他怎么了？”
“你看到新闻了？体力不支昏倒了，发烧到四十度，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两天就看他心不在焉，但也没说不舒服，今天早上居然比我起的还早，过去工作没多久就昏倒了。”
看来陈阳还不知道他昨晚半夜跑来找他事，不是起的早，而是根本没睡吧？高强度工作加上淋雨受寒又来回奔波，是个铁人都扛不住。
“他现在怎么样了？”林渡担心得六神无主，一颗心跳得飞快。
“在医院输液，醒了一下马上又睡过去了，暂时没什么危险。”
“烧还没退吗？”
“还烧着，没来时那么烫了，有点反复，要住院观察，估计要休息一阵子了。”
“在哪家医院？”
“啊？”
……
林渡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所以才会在收工后马不停蹄飞了三个小时去到亦飞所在的城市，陈阳在医院见到他，满脸震惊：“你怎么过来了？”
“反正有时间就过来一趟。”
“你不是在拍戏？”
“啊……明天的话，下午才开始，有时间的。”
“这叫有时间？你不用休息啊？”
“我……先看看亦飞，他怎么样了？”林渡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陈阳让开身子，“进去看吧，我去找一下医生。”
“嗯。”林渡松了口气，走了进去。
VIP病房安静整洁，病床上的人眉头紧锁，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红色，烧的迷迷糊糊，时不时呓语一声，睡得很不踏实。
林渡坐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发现还是烫的，亦飞似有所觉，动了动身子，林渡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亦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哥哥？”声音已经沙哑得辨不出原样。
林渡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见他又把眼睛阖上了，才问：“很难受吗？”
“头疼。”亦飞闭着眼，眉头始终紧锁着。林渡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发现还是烫的：“发现不舒服就应该请假，不可以硬撑，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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