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我已没有心情与对家多做纠缠。
他是真的有毒。
而我真的很惨。
我居然会来参加这个节目,还和他分到一组。
我不仅要和他合作,还得和他同卧。
还好一间屋子两张床,我俩谁也不挨着谁。
否则同床共枕,不是他把我踹下床,就是我把他抡上墙。
我有些许绝望。
我扯着应容晨往前走,没几步就见到NPC在前方缓缓转头。
脸色白得惊人。
头发长得恐怖。
最夺目的,当属NPC身上的麻袋衣服、长筒花袜子。
我没吭声,心里在为这种打扮鼓掌喝彩。
应容晨倒是睁了眼。
他啊的一声,宛似土拨鼠转生,当场就嚎得NPC也捂住了耳朵。
至于我。
我可能是聋了。我被他吼得头昏脑涨,险些栽倒。
还好应容晨眼疾手快拉住了我。
他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心跳如擂鼓,耳边如涛涌。
感觉自己已被吼去三魂两魄。
我微微一笑,启口欲答,脱口而出的却是句:奸贼,你害我!
110.
可惜我已口齿不清。
应容晨那边厢听了片刻,沉默许久,捏着我的手腕道:我不爱你,你别瞎说,我没有啊。
111.
我说不出话。
这个回答让我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我带着希望的目光望向前方的NPC。
希望他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NPC冲我点了点头,从屁股底下掏出一个收音机,开始放歌。
幽怨的歌声顿时萦绕四周。
伴随着一句句恐怖片特色台词。
诸如“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小帅哥快来玩呀”……
等等,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质疑的目光,NPC低头看了看收音机,不好意思道:好像后期下错素材了,对不住啊。
112.
我在NPC的提示中找到了离开的钥匙。
应容晨至始至终拉着我的手。
直到我带着他走出密室,拥抱阳光,四处都是鸟语花香,他也还是没撒手。
我问他:你能不能放手?
应容晨摇了摇头。
他对我说:这种感觉,让我回到了当初演《火车逃生》的时候。
我问是什么感觉?
他说:当时我演一个盲人,全靠一条狗给我带路。
113.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当没听见。
我沉吟片刻,说到:这种感觉,也让我想起当初演《宝绫花镜》的时候。
应容晨松开手,拔腿就要跑。
我一把薅住他衣摆,残忍继续:当时我经常带着自家宠物狗散步。
114.
当天夜里我和应容晨气氛低迷。
导演三令五申,不允许我们在镜头下打架斗殴,含沙射影。
应容晨问:那我可以直接骂吗?
导演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把应容晨瞪得不敢吭声。
我俩就垂头丧气走回303室。
他睡他那张床,我睡我那张床,我说我先去洗个澡。
他说可以。
洗完澡出来我就傻了眼。
他把我的床给锤烂了。
115.
应容晨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看看你床上有什么。
解释完又觉得这个答案不太能服众。
他挠了挠头,说:是刚刚有个蟑螂爬你床上去了。
说完他还想再说。
我抬手制止。
我说:我只有一个疑问,你怎么做到把这张床锤烂的?
116.
应容晨没能解释。
因为导演撒丫子奔了过来。
当时导演脚上穿着拖鞋,头上顶着浴帽,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
他乒乒乓乓敲门。
我就去开门。
导演怒气冲冲把我和应容晨喊了出去。
我很无辜。
我什么也没做啊。
应容晨毁坏公共财产是他的错误,又不是我的错误。
117.
但导演根本不听我解释。
他觉得应容晨会锤烂我的床,归根结底是我俩白天吵了架。
可那又算什么吵架。
他骂我是狗的时候还少吗,私信骂,微信骂,在公司楼底下见面也骂。
有些时候拍个戏也骂。
这我都没生气,导演又何必冲冠一怒为蓝颜。
导演听罢,颤抖着手戴上了吸氧器。
118.
我和导演终归是错付了。
他丝毫没有怜惜我们曾经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他罚我和应容晨在楼底下互相喊我爱你。
喊十分钟。
谁喊不下去谁就明天也不许吃饭。
这是人做的事吗。
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和应容晨都想当做没听见。
然后导演就从裤兜里掏出了参加节目时的合同。
我看了看。无话可说。
应容晨看了看,掏出手机告了个状。
结果应容晨他哥豪气冲天,大手一挥,说:不就是说我爱你吗,没关系,我天天都对你嫂子这么喊。
119.
问世间毒为何物。
就是同两个敌人说没关系,我天天都对我老婆喊我爱你,你俩喊喊也没啥。
属实是虾仁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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