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几天陆续提出指控的其他作家的作品呢？”向小天又问，“你也都没看过？”
楚廷隶面色一时有些尴尬，答道：“有一些我当时注意到了，也跟关老师提过有相像的地方，不过关老师对自己的作品比较坚持，所以……”
“对，”关潍颔首道，“小隶跟我说了之后我去把那些文章也看了看，剧情梗概或者某些片段确实有些雷同，可是我觉得这些内容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桥段，想法一致也没什么，我构思的时候没有参考抄袭任何人，所以我问心无愧，当然不会为了避嫌改变自己的想法。”
向小天轻轻笑了笑，他没想到关潍虽然看着怯懦，性格却十分固执，思索片刻，又问：“关老师，我不是要质疑你，但是现在提出指控的作者作品很多，这些你都没有看过？你作为作家，平时只写书、不看书吗？”
关潍脸颊有些微微抽搐，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最近几年确实没怎么看书了，因为我习惯在深夜写作，往往一直工作到天亮，然后按照一贯的散步路线，到一家早午餐厅吃点东西，用最后的精神做完收尾，之后就会回家睡觉，直到深夜醒来再继续写作。所以时间长了，身体就越来越弱，精神越来越差、越来越缺觉，仅有的清醒时间都用来赶稿，根本没时间再去看什么别人的文章了。”
向小天双手抵住下巴，思索了一阵，又问道：“那……你今天去过那家餐厅吗？”
丛明迅速抬眼望向关潍，楚廷楷也紧张地动了动喉结，关潍则点头道：“去过了，从那里回来我才睡下的。”
“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熟人吗？”
“熟人？”关潍轻轻皱了皱眉，回想了一阵，忽然眉心一动，脸上有些泛红，答道，“见到了周老师。”
“他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关潍脸上愈加发热，不知为何抬头看了看薛臣，而后垂下眼睛，嗫嚅着说：“他说……他喜欢我……说……抄袭的事可以不计较……”
薛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尽管从今进屋以来关潍的表现就与欧戍不同，但这一副面容神色还是让他难以置信。
“然后呢？”向小天步步紧逼。
“然后……”关潍咬了咬下唇，“我觉得很生气、很丢脸……就离开了。”
“直接离开了？”向小天死死盯着关潍，“直接离开餐厅、回家了？”
“嗯。”关潍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向小天静默片刻，再度开口道：“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伤？”关潍讶异地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抬手胡乱地摸了摸，忽然触到颧骨上的擦伤，“嘶”了一声，一时怔住，迟疑道，“我……我不知道……”说着拿起了手边的眼镜戴上，探测器飞到面前，将图像投射到镜片上，看得他愈发困惑。
“关老师，”向小天心中已经大约有了底，开口道，“是这样的，由于你长期昼夜颠倒、作息紊乱，身体状况影响了精神状态，我们怀疑你可能……有梦游症。”
“梦游症？”关潍难以置信地看着向小天，其他三人也都意外地扭过了头来。
“对于抄袭的指控，说到底你也只能用想法相似来解释，而我们怀疑的是，你可能是在梦游的时候读了这些文章，而后在醒来时误以为是自己的灵感，因此落笔下来，造成了这个局面，”向小天一本正经，语气不容置疑，“联盟对你的状态非常重视，所以已经联络了精神科的专家来给你会诊，最快可能这一两天内就会安排治疗，你可以配合吗？”
丛明不由地挑了挑眉，他知道如果告知关潍真相一定会给他造成巨大的刺激，而以梦游症作为托辞却十分合理，又能说服他接受治疗，心中赞叹不已，恨不得起立给向小天鼓掌。
关潍则张口结舌，皱着眉深思许久，反问道：“这个病……不会跟芯片有关系吧？是不是要把芯片取出来了？”
向小天一惊，试探着问道：“你指的芯片是……？”
“曼德令啊，”关潍抬手抚了抚后颈，“这里的。——你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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