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天怔了怔，琢磨一阵，问道：“可是**ART就有这些功能，难道就不会入侵人们的生活吗？”
丛明微微一笑：“技术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关键要看使用它的人。”
向小天心中了然，颔首道：“果然说来说去，还是制度的问题……我之前只觉得这些限制了人们的自由，倒是没想到连科技发展也限制了。”
丛明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也不完全限制，岳氏现在对芯片的研发水平倒是相当领先的。”
“啊！”向小天忍不住惊呼一声，“对！昨天馨姐问阿延身上有没有芯片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阿延那种状况，怎么看也不可能是被植入过费赛克的样子呀，何必多次一问？”
丛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费赛克是岳氏芯片的初代产品了，她说的芯片是指曼德令。”
“曼德令？那又是什么？”
“曼德令是岳氏研发的第二代芯片，相对于费赛克强化行动能力的功能，曼德令的主要功效是削弱思考能力、提升执行效率，说白了就是洗脑芯片，一般用在控制低端劳动力和改造囚犯身上。”
向小天周身一震，惊诧问道：“还能这样？”
“不只是这样，”丛明语气严肃了些，“费赛克和曼德令已经算是成熟产品了，现在正在研发的三代芯片叫查兹宁，功能简单来说就是结合前两代效果，强化行动能力的同时削弱思考能力，说到底就是把人改造成机器、武器，第四代芯片也在研发中了，不过现在保密比较严，联盟还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向小天张口结舌，片刻失语，丛明看着他，勾了勾唇角道：“吓着了？”
“呃……”向小天诚恳地点了点头，“把人改造成机器和武器……这……”
“这是早晚的事，”丛明道，“现在大多数人早就已经放弃思考了，没有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变成机器和武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不过指挥总部等不及了，要用芯片来加快这一天到来。”
一股寒意由内而外的侵袭了向小天，刚刚游戏中的兴奋激动此刻全都变成了彻骨的冰冷和绝望，丛明见他如此，又笑了笑说：“你也别急着崩溃，岳氏现在研发进度放慢得非常严重，因为现在的年轻技术员都是在信用制度实施后长起来的。当初制定制度的时候为了不让普通人与外国势力联络沟通，所以不鼓励学国际语，可是一刀切的结果就是闭目塞听，先进的技术传不进来，现在这些孩子长大了，国内的水平跟不上，不懂国际语又没办法偷师外国，所以只能四处招募国际语专业人才，天天给翻译外国文献，现学现做，所以芯片研发进度拖延很久了，不会那么快就世界末日的，在全国沦陷之前，联盟一定能把圣希挽救下来。”
向小天忍不住叹了口气，尽管丛明说得似乎充满希望，可想想曾经生活的诺斯，他见到的每个人都是那样死气沉沉地守着规矩、故作幸福地生活着，他也不知那一天是否真的不会到来。
“行啦，”丛明笑着拍了拍向小天的肩，“别这么沮丧，想想咱们已经让三分之一的土地自由化了，全圣希的自由也是早晚的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嘛。”
向小天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丛明的手，丛明动作一顿，有些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他又抬眼看向丛明有些局促的笑容，抿了抿唇，迟疑片刻，开口道：“我……我想一起……”
“什么？”丛明没有听懂。
“我想跟你……跟你们一起，让全圣希都能自由……”向小天的心跳忽然加速，动了动喉结，“我想成为九队的一员，我……我不想退队了。”
丛明怔了怔，继而使劲抿了抿嘴，却还是抑制不住嘴角轻轻翘起，他抬手蹭了蹭鼻子当做掩饰，轻咳一声道：“不退就不退呗，谁还能逼你退队……”
“明哥，”向小天舔了舔嘴唇，“我想和你一起作战，不管是任队说的当指挥副队，还是就像现在这样当个助理联络员，我想跟九队的所有战友一起战斗，一起……用任队的话说，‘挽救圣希于万一’。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把我送去后方的事了，我希望你也能把我当成战友，我希望你能帮我、训练我、让我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我希望……我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会成为一个愿意为了自由的信仰甘愿牺牲的人……可以吗？”
丛明看着向小天激动的神色，忽然猛地站起了身，一把拉住向小天的右手，用力地握了握：“你已经成为了群岛中的一座，欢迎你。”
向小天眼眶一热，也跟着站起身，面对面望着丛明，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迟疑许久，笑道：“我太激动了……握手表达不了……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丛明一怔，继而爽朗一笑，松开了手，一把环住了向小天，在他背上用力地拍了拍。
向小天也紧紧地拥着丛明的背，感受到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如同一把烈火，融化了他那颗小心翼翼冰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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