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天听了这话安心许多，感激地看向陶阳：“好，谢谢。”
陶阳勉强勾了勾唇角，但意识到后排向小天也看不到，便又说：“没事儿，你不用紧张，也不用自责，我们本来就是行动队员，随时都要做好作战的准备的。”
“是么？”向小天刚要开口，丛明却冷冷地插话道，“作战是作战，逃命是逃命，我可没有这种准备。有的人真是太金贵了，救一次不行，救两次也不行，放弃两个伪装者还不行，最后得把整个基地炸了，才能让人家同意当个助理联络员。这要是以指挥副队为目标，还不知道得再炸几个基地才够格呢。”
向小天心中一沉，本能地想要开口辩解，犹豫良久，却只能说了声：“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啊，”丛明冷笑道，“我还挺高兴的呢，任队说我是偏见，事实证明，我没看错，是他错了──终于有一回是他判断错误了。”
“明哥……”陶阳开口劝了劝，“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劲。”
“没劲？我觉得挺有劲的。”丛明沉着脸道，“我从十六岁开始跑，跑了四年，加入九队，才终于从被动地跑开始变成正面地冲。现在好了，老家被端了，这似曾相识的逃亡日子啊……真是怀念呢。”
向小天垂着头，气血不断地翻涌，他很想告诉丛明任亚飞的那一场设计，想看看丛明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错愕讶异，但他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不利团结的话，才是最没有意义的，他只能咬牙听着丛明的冷嘲热讽，不予回应。
丛明见向小天不说话，自己也就懒得再说什么，陶阳默默轻叹一声，车厢再度陷入沉默。
在寂静中行驶了约一个小时，陶阳将车身切回了一号伪装，准备进行离开高速的闯关。
向小天不觉又挺直了身子，手上把握着安全带，眼睁睁地看着栏杆再次不断接近，终于在接触到车头的瞬间被猛烈切断飞向高空，关卡的警报应声响起，陶阳再次踩下油门，并在岔路口猛打方向盘，驶入了一条狭窄又颠簸的小路。
“要现在联络七十三队吗？”向小天手覆在表盘上，紧张地问道。
“等等。”说到正经的行动内容，丛明也摒弃了刚刚嘲讽的语气，“切完伪装，确保没有追捕的时候，我告诉你，你再联络。”
“好。”向小天谨慎地点了点头，死死地攥着手腕，不断地四处张望着，观察着是否有执行车追来。
“我就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开了，”陶阳一面竭力保持着车身的稳定一面还在踩着油门，“明哥你看着点儿。”
“嗯。”丛明冷静地应了一声，“尽量别留下刹车印。”
“好。”
车子一路七拐八拐，尽管始终保持着高速，但陶阳刻意挑选着难走的路，车身也摇晃得愈发夸张，向小天手扶着车门的把手，紧紧咬着牙关，舌头抵在上颚，压制着呕吐的冲动，心中暗想往后恐怕真的要适应这种日子了。
“差不多了，”丛明左右看看，“切伪装吧。”
“明白。”
又是一阵震荡摆动，车身完成了伪装变形，丛明按了按自己的表盘，说：“恢复联络，向小天，联系七十三队。”
“……”向小天艰难地打开了自己的联络器，他很担心自己现在一开口就会吐出来，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声：“明白。”
“小心！”向小天还未来得及拨出呼叫，却听得丛明一声惊呼，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额头“砰”地撞上了丛明的副驾，他顾不得喊痛，扶着脑门抬头一看，却见到车子正前方，一个纤瘦的身影滚了几滚，软软地横在了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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