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写的真丑。宋野合上笔记。
看了看被某人给咬碎笔帽的圆珠笔，他夹在笔记本里，递出。
“拿好。随身带着。”
小A接过，好奇，轻声问，“你是根据这本笔记找到我的？上面怎会提前写有两行字啊？”
“不可言说。”宋野竖起食指，放到唇前，眯着眼，惨白脸上充斥神秘，忌讳莫深的样子。
小A缩了缩脖子，转移开视线，不看他。
妈的！宋野这货真渗人的慌。无视，无视，权当他中二病发作。
“我们得离开这。”宋野侧头，好似倾听到了什么。“跟着我，不要发出声音。”
说完，宋野抬腿往走廊楼梯那边走，他走得极轻，小A根本没听见脚步声，小心地看了下灯光落过宋野，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稍感心安，小A赶紧跟上，落后他一点。狭长水泥走廊两边都是寝室，绿色房门关闭，油漆剥落，这些门看着有些年头了，该死，又是四楼！
两边水泥灰白墙上有好多杂乱的泥巴印子，小A看到地上有水渍，蜿蜒在走廊甬道，他想起灰色世界下楼梯紧随其后的滴答水声，表情难看。
他已经不想问这个走廊为啥有水蜿蜒一路了。
快走到宿舍楼梯口时，宋野突然转脸看他，拉住了他的手。
干、干嘛！小A宛若惊弓之鸟，顿时紧张兮兮的睁大眼。
宋野看他快炸毛的样子，笑起来。
说实话，宋野特别不适合笑，黯淡的走廊灯光下，他整张脸都泛着青色，小A额头浸出冷汗，真想给宋野说一句，笑你妹啊！他沉默着，报复性的握紧宋野的手，指甲掐上。我看你还装不装！
宋野无言的盯着他。
帅气男孩回望，冲他咧了咧嘴，满脸无辜，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幼稚。心里不觉得恼怒，反而有些轻扬情绪，宋野垂下眼，扳开他手指，在他手心写字，“闭上眼。”
大哥，真的假的？小A吞咽口水。
这阴森森的地方，叫他闭眼。
快点。宋野嘴唇微动，没说出话，但催促的意外很明显。
小A苦着脸，闭眼。
然后，他感觉宋野拉着他，一阶，一阶，往下走。
靠的如此相近，小A却听不到宋野的呼吸声，只有自己的呼吸，那么慌乱，急切。又特么是楼梯！小A郁闷极了。他已经对楼梯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没走多久，他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同时，宋野的声音也传入耳中，“好了。睁开眼吧。”
小A豁然张眼，惊讶的发现，他和宋野正站在宿舍楼大门口，天空圆月大的出奇，高悬不远处教学楼顶部，学校里四处都没有光，但是能借着点月色，模糊看到旁边操场，还有几栋教学楼影子。
夜空连点乌云都没有，但雨下的很大，夜晚抬头望去，铺天盖地，雨水像是墨点，溅落进黑暗的学校，地上积了水，宋野下了台阶，淋着夜雨，头发丝垂落，尽管不情愿，小A也被他拉了下去。
冷！小A打了个冷颤。
我可以说话了不？小A抓起宋野的手，用红色圆珠笔写上字，太黑了，他其实都没看清自己写上去没有，也无法确定，宋野能看到不。
宋野看见了。“可以。”
有点太冷了，衣服湿湿的，黏在身上，小A身子发颤，终于忍不住，咳嗽。“咳，咳咳！”
“咳……那个，我想问怎样出去。”
“还要过半个小时，你才能出去。”
“啊？”
“关键是，不能让你被找到。”宋野抬眼，喃喃自语，“对了，去亭子里吧。”
什么不能被找到？小A听了这话，毛骨悚然。想要开口问，立马又闭紧了嘴。算了，无知是福！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听见！
宋野在前走，小A的手始终被他死死抓着，凭着白天对学校环境的模糊记忆，小A皱眉，“你是要去树林？”
“嗯。”
好吧。现在他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晓得。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宋野操学校。
树林里更暗，小A几乎是被宋野给拖着走的，天啊，救命，小A感觉自己快疯了。寻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真的，死了下个世界肯定更美好！
雨水打落在树叶，风吹着树梢，天地仿佛融和一体，哗啦，哗啦，踉踉跄跄，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到脚下堆积的腐叶，踩上去，能听到到水迸出的咕噜声，小A低声咳嗽起来，感觉额头发热。
在这片小树林深处，有个孤零零的破亭子伫立，小A晃眼一瞧，好像看到那亭子中挂着黑影飘荡，走近了，只看到那边树枝摇曳。看花眼了……完了，我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屋漏偏逢连夜雨，要不要这么倒霉？
好不容易等走上亭子，小A腿软坐下，依靠柱子，半眯着眼，眼皮沉重发涩。
头晕，说不出冷，还是热。
“徐斌。”
宋野俯下身。抬起手。
他的手落在额头，好凉，小A哼唧一声，声音嘶哑，“别管我。”他现在觉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笨蛋。”
宋野低声。
小A干脆的闭上眼，不服输的嘟囔，“你才是笨蛋呢。”
意识模模糊糊中，小A发现有手在扒他衣服，他勉强的抬起手来，揪住衣领，“别……”这世道，太难了，男孩子居然也有贞操危机，小A现在对男的也保持着种警惕感了。
只是，他这点力气怎能够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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