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朗又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可以支撑自己那句话的例子,却依旧梗着脖子嘴硬道:“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有。”
李濂听了他这种近似于蛮不讲理的话,用右手轻拍李文朗的后脑,带着几分笑意道:“小崽子。”
李文朗低下头,驾轻就熟地拿起桌案上已被批示过的奏章开始翻看,可或许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原本就看不太懂的奏章,此刻更加缭乱了。那上面的一个个字——无论是熟悉的朱批,还是不熟悉的墨迹,都像一张张图画一样在自己脑子里飞来飞去,让人心神不宁。
他犹豫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开口问自己的父亲:“父亲,延英殿内……可是住了人?”
李濂不回答,只看着他,似乎是在好奇他为何会有此问。
“我见延英殿周围的守卫多了,赵舍人似乎也是往那处去的。”见李濂此时心情还算好,李文朗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是父亲的继后?”
原本在一旁玩耍的李文景此时也凑了过来,李文朗一把将其揽过,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父亲的回答。
延英殿原本作为帝王寝宫,能住在里面的人身份定然是尊贵无比,殿外的守卫多,足以说明父亲对那人的看重。身份尊贵又得父亲看重,他心中想到的唯一解释,便是父亲的继后。
“并非。若真是女子,我能让赵诺去见人家么?”李濂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李文朗自知理亏,低下了头,看向怀中幼弟尚且懵懂的双眼。
父亲说他小小年纪,可他却已经懂了许多事情了,比如父亲待他与文景极好,比如父亲的后宫中一直无人,再比如,若是父亲纳了新人,他与文景的地位就会十分尴尬。
李濂本不欲在两个孩子面前多提,可见到长子忧心忡忡地面庞,他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即使日后后宫有了人,我还是你的阿耶,你也还是大成的储君。”
哪来这么重的心思,李濂在心中暗想。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对李文朗和盘托出:“延英殿内是你伯父。他受了伤,如今正在延英殿中养伤。”
李文朗一惊,脱口而出:“可伯父不是已经……”
李濂一摊双手:“这事比较麻烦,一时解释不清,过几天再带你去拜见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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