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淡疑道:“云畔?可是云家那位仙祖,云何夕?”
小二点了点头。鹿淡一脸不信道:“这种歌功颂德的戏诀能好到哪儿去?别是打哪儿淘来的瞎么本子,想在小爷这儿试试水吧?”
小二连忙摆手道:“哪儿能呐!这位爷,您想岔了,《云畔诀》的‘诀’字,并非歌诀的诀,而是诀别的诀。二位应该知道,云戏乃是云家仙祖云畔所创,而这出《云畔诀》,唱的便是云家仙祖云畔与其红颜知己鹿寻于云端诀别的事儿。”
“歌诀?诀别?”鹿淡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半天,疑惑道:“这不是一个字吗?”
小二“哎呦”一声,道:“我的爷啊,‘诀别’的诀跟‘歌诀’的诀怎么会是一个字呢?”
“……”
鹿淡不信邪,又在桌上比划了一会儿,随即转头看向言之:“谦谦,你看这字……”
言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文盲。”
鹿淡:“……”
所以,是我错了吗?
鹿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没有鹿淡打岔,小二便接着道:“话说这云家仙祖云畔,虽生在纨绔之家,却不似云家其他子弟那般胡作非为。他幼时专心修行,天赋又好,进展颇佳;少时痴迷戏曲,年方二八便登台唱戏;唱到十八岁,他就在一家戏楼里结识了招摇山鹿家的姑娘,鹿寻。两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据说还私定了终身……”
鹿淡还在一旁自我怀疑,却忽然听到“招摇山鹿家”几个字,顿时自纠结中醒过神,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云畔是个戏痴,潜心钻研,最终创出了云戏,成为一代戏曲大家。然而,鹿寻却嫌云畔只知唱戏,说他玩物丧志、无心修行,最终离开了他。在那之后,云畔便发了狠劲儿,苦心修行。二十七岁那年,他还通过了天选会,拜入了乐游山,之后以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名扬山海。”
“见云畔出息了,鹿家那姑娘估摸着后悔了,于是托人上门,想同那云畔再续前缘。本来媒人都没报什么希望,谁料提到这茬,云畔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然而,等到成亲那天,新娘子还没出门呢,云畔就飞升了!鹿家姑娘被晾在台面上,本就很难堪;后来又听云畔站在云端说自己是故意的,更是气得狠了,直接拿了一张弓冲出门,冲着云畔射了三箭,直言要与他恩断义绝!”
小二说道这儿,忽然叹了口气,道:“也是那鹿家姑娘活该,谁叫她看走了眼,伤了这位云家仙祖的心,不然那云畔也不至于此……”
“放屁!”
小二话音未落,鹿淡便气得跳起来怒道:“打哪儿听来的假消息,竟还敢写成戏本子!”
小二不以为然道:“嗨呀,您管他是真是假呢,唱出来好听不就得了!”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二敷衍了几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张脸顿时便垮了下来,磕磕巴巴地问道:“等等,这位爷,您,您不会是……鹿家的人吧?”
鹿淡没好气儿地瞪过去,刚要应声,却被言之踹了一脚,登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将到嘴的回答吞了回去,闷声道:“不是。”
小二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直道:“那就好那就好,咱们掌柜的跟咱说过,那鹿家人既小心眼儿又护短,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出戏,不然待他们闹起来,这《云畔决》日后就唱不了了……”
鹿淡:“……”
在鹿淡忍不住要口吐芬芳之时,言之及时地捂住他的嘴,对着小二淡然道:“不是还有个排第一的吗?就唱那个吧。”
听到这儿,小二的脸突然白了一下,而后勉强笑了笑,道:“两位爷,不是我说,现在咱们镇上,已经没有哪家戏楼敢唱排第一的那出戏了,要不咱去让戏班子给您唱一出《云畔诀》,那曲儿也是极好听的……”
鹿淡奋力挣脱言之的手,冲小二怒道:“你敢!信不信爷砸了你这破唔唔……”
话还没说完,言之便再次捂住了他的嘴。这次,他直接将鹿淡双手反剪摁在凳子上,而后冲一旁看呆了的小二道:“不听戏,你讲讲就好。”
小二被他说得一愣:“讲什么?”
言之道:“讲讲,为何现在没有戏楼敢唱排名第一的戏?”
小二的脸顿时耷拉下来,苦着脸道:“爷,您就别难为我了,这戏,这戏,咱是真的不敢提啊!”
见小二态度很是坚决,言之略微思索了一阵,忽然腾出手在鹿淡腰间一抹,随后拎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锦袋来,扔在桌上,道:“讲清楚,就是你的了。”
鹿淡:“……”
小二俩眼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颇有些分量的灵砂袋儿,一咬牙,飞速拿起锦袋揣在怀里,而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既没看到人也没瞧见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得,今儿小的就冒着生命危险给二位爷讲讲这排名第一的戏……”
原来,最近不知从哪传出一出戏,名为《戏子情》。戏中讲述了是八十年前,云家最后一个后人,云戏梨园最后一任园主云素薄情寡义、抛妻弃女的故事。
这出戏不知是何人所写,却莫名流传开来,凡听过此曲之人皆是赞不绝口。然而这出戏传开一阵后,便有人听到早已荒废的云戏梨园中竟传出女人唱戏的声音,唱得就是这出“戏子情”;还有人看见过一个白衣女子,面上带着浓重的戏妆,在云梨镇里游荡,嘴里还哼着“戏子情”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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