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顾谦一步步从门口走近，在聂满眼里却像是特效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
或是动物世界里的捕猎者，优雅从容地一点点靠近。聂满在他的注视下，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嗯？”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一边随意地解着军装外套袖口的扣子。
聂满从床上坐起了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四肢有点发软：“哥哥……”
顾谦解了会儿扣子也没全解开，皱着眉不耐烦地扯开了领子，坐到床尾。
“跟哥哥聊聊吧，”顾谦见自家omega看见了自己，还仿佛有些发怵地往后缩，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抓过了他的手腕，“什么叫谈恋爱好烦？什么叫做不相信我喜欢你？”
聂满有些吃痛，却也不敢说，垂着眼睛保持着沉默。
“为什么……有心事不告诉我，却跟别的alpha说？”顾谦的声音又低又哑，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聂满听到这句一下子抬了头：“哥哥知道师兄结婚了呀？师兄也不是别的alpha。”
顾谦闻言顿了顿，放开了抓着他的手，转开了视线。
“他不是别的alpha？”
顾谦捏着拳头，额角的青筋都有些暴起，却又怕伤害到自己的爱人而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除了我，其他都是别的alpha。”
他面色很沉，还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语气。
聂满看着他难得的失态，都有些呆住了：“我的意思是，师兄还挺omega之友的……”
说着说着回过神，小动物的求生本能一秒觉醒，挪了挪过去抓住了顾谦紧握的拳头。
“我的alpha当然只有哥哥。”
聂满把脸凑到顾谦面前看他，讨饶的眼神显得很无辜。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那么说的。”
聂满抓着想掰开他的拳头，却好像没什么力气。
“我应该和哥哥说的，对不起，哥哥别生气了。”
虽然聂满没用什么劲，顾谦的拳头撑了几秒还是自动放开了，虚虚回握住挠他手心的小爪子。
“你……”他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顿了几秒索性不管了，“你想想你这话说了几次？”
顾谦知道自己听起来好像一个烦人的家长或是满腔抱怨的糟糕男友，但他有些控制不住：“你想想我又说了几次有事一定要和我说？”
聂满动作自然地窝到了他怀里，脸上还满是心虚。
“我知道，很多次……哥哥对不起。”
“我……”聂满说着说着眼眶湿了起来。
“可是怎么办啊……我觉得我好烦人……”声音也带了点哭腔。
顾谦忍着没哄他，只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怕哥哥伤心，我总是没办法觉得这是真的，也不相信哥哥真的喜欢我，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哥哥搞错了。”
聂满也忍着泪意想要尽量表达得清楚。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跟哥哥说了，哥哥又会伤心，哥哥那么好。“
“比我好的人那么多，是不是哥哥搞错了？可是万一真的是哥哥搞错了，我就……”
“怎么办啊……哥哥……”
怀里的小动物讲着讲着开始自顾自伤心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怕自己伤心。
顾谦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瞧着他惨兮兮的哭脸有些哭笑不得。
“傻瓜，”顾谦揉了揉他的脑袋，帮他擦眼泪，“你是不是个小傻瓜？”
聂满轻轻地抽噎，眼睫毛上都挂了泪水。
“虽然哥哥会有点……难过，”顾谦叹着气坦白，“但这可能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我也偶尔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满满竟然是我的了。”
“我也会担心，满满是不是把依赖和喜欢搞错了。”
“我也会不想袒露这些心思，因为我希望你的眼里我永远是自信强大的，希望你可以放心依靠我。”
顾谦无奈地笑着，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聂满的。
“但是这样好像不行，我们好像让对方都没办法相信自己了。”
“所以我们都要对自己的负面情绪都坦然一点。”
“就像我，我也会不自信，因为我们的专业没有什么共通之处，我不太懂你的爱好和趣味。”
“我也会失落，你一心一意画画的时候，我会想把画纸都烧了。”
“我也会担心，你跟朋友通话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好像太无趣了。”
“我也会……嫉妒，你跟别的alpha走近的时候，我会……”
聂满听得认真，哭都忘记了继续哭。脸上还挂着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顾谦停顿的时候他还紧张地追问：“你会怎么样？”
顾谦在他耳边笑得低沉，讲话一字一顿：“我会想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让你出门。”
聂满脸上发烫，羞得只往顾谦怀里钻。
“满满害怕了吗？”顾谦紧紧地搂住他，脸上也有些赧色。
“没有怕，”顾谦忽然袒露的心声让聂满开心到有点无所适从，但他还是乖乖地应，“喜欢听哥哥说这个。”
“喜欢什么？”
“喜欢……哥哥把我关起来。”脸色通红的omega一边害羞一边表白着自己的心意。
顾谦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软成一片了。
两个人静静地搂着，享受着温馨的气氛，顾谦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满满，你……是不是没什么力气？”
“嗯……刚刚就有点，好像是饿了。”聂满揉了揉肚子，“不过，有点奇怪……好像有点呛？”
“呛吗？”顾谦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了又不自知的小朋友，脱了军装外套丢到一边，“我之前都不知道满满这么评价我的信息素。”
“啊？”聂满的手还放在肚子上，像个小傻子一样看着顾谦。
“小傻瓜，”顾谦刮了刮他的鼻子，“我去拿几罐营养液过来，你把衣服脱了啊，乖。”
？？这是什么亻古攵爱准备动作啊？为什么听起来就好像“我去买电影票和爆米花，你先把厕所上了啊”？
聂满的思维还沉浸在互相袒露心迹的浪漫里，就被拉出来到了老夫老妻解决生理问题的剧情，不由得怀疑自己少看了一集。
“哎哥哥！”虽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到顾谦要出门去拿营养液却下意识叫住了他，不顾腿软下了床，攀着他的胳膊咬了他一口。
“我要临时标记哥哥，”聂满皱了皱鼻子，笑得狡黠，“不许别的omega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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