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亿蹙眉,“谁给他的。”随即嗤笑,“你倒挺适应阶下囚的日子。”
李云深合上书,“你不可能一直关着我。你还有事业。你得回北京。”
封亿笑道,“我是要回,不过是带你一起。”
李云深抿了抿唇,冷声,“我不回。我要待在广州。”
封亿走到他面前,目光如攒,“你是要我请伯父伯母一起,陪你来这间地下室同住?”
李云深脸色剧变。
四年前的协议,说的清清楚楚。双方矛盾再烈,不涉亲属,不累家人是为底线。
“封亿。。”李云深颤声,“你答应过我,不会打扰。。”
“我曾经是答应了你,但是你先背叛了我,你要走。”
“所以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封亿!”李云深理智崩解,眼圈通红,再受不住,发狠地打他,“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欠你什么!我不欠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样对我公平吗!”
“那对我就公平吗!被你像垃圾似的随手丢在原地,你又为什么这么对我!”
封亿喉间滚动灼热的血腥,头一次没有还手,任由李云深打着。
其实李云深力气不大,加上他有意识收了劲儿,对封亿而言,像棉花一样。
可他觉得很疼。不知道为什么,很疼。
“你说你不欠我什么。。”封亿低声,“我告诉你,你欠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完。”
下一秒,眉眼一厉,扣住他的后颈,吻住他的嘴唇。
李云深脸色一白,以为封亿要当着其他人的面强暴,剧烈挣扎,牙关用力一合,咬破他的舌头。
封亿松开手,李云深蜷着身子,发抖地往墙角缩,手指紧紧拧着衣领。
封亿看着他,只觉无比悲凉。
那个笑容清浅温暖,说话慢声细语,倔强又听话,主动又害羞的云深去哪儿了。
四年来,大半夜给他熬鸡汤,睡觉抱着他暖他的手脚,陪他高考,陪他练习剧本,冒着风雨给他送饭,那个云深,去哪儿了。
李云深消失的这三天,他是怎么过的。
喝了三天的酒,记者招待会乱发脾气;
瘦了五斤,吐了两天两夜,带着黑眼圈开机;
记不住台词,朝导演发脾气,被劝先回去休息。
这是什么生活。李云深不在,他怎么会把自己过成这样。
封亿只知道。他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想要云深回来。他要一下戏,回家就有熟悉的饭菜;他要想喝酒时,会被云深递上鲜榨的橙汁;他晚上冻的睡不着,他要云深抱着他,他要抱着他。。
封亿重重抹了把脸,头痛欲裂。
李云深很瘦,很白,一米七八,也不高。他蜷成一团,单薄而脆弱。
封亿一米九二,瘦而挺拔。他站起来时,阴影完全笼罩李云深。
“今晚飞机,”封亿朝外走,低声,“带他走。”
李云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还有件事。”封亿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快找到你。”
李云深一僵。
“童楚星。”封亿道,“是他告诉我,你入职的公司。”
门再度砸上。李云深如淋头冷水,浇了个浑身寒凉。
李云深睡了很久。他做了个梦。他被封亿抱进私人飞机,在孤独的星空,像太空垃圾一般飘游。
再次醒来,已经在香盛那套房子。
封亿把他软禁了起来。《青菱琯》开机,他一连消失三天。
片场休息,女演员端着水果来搭讪,笑得妆容花掉,“封哥,天热,吃点冰荔枝。”
封亿一直看着手里的本子。
女演员尴尬笑道,“封哥真用心,不像他们,就会打牌,不懂得钻研台词。”
封亿看着看着,竟笑起来。难得笑得温柔而纯粹。
女演员以为哄对了,放下水果,害羞地跑远。
封亿在看一本日记。是从李云深在广州的单位宿舍搜到的。
2014.9,和阿亿认识第100天。
那是阿亿电影庆功会。本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可是十一点半,他抱着玫瑰出现了。
“云深,生日快乐。”他把花递给我。
花好香。以前觉得玫瑰太艳,百合才质朴芬芳,现在觉得,艳也有艳的好。
我闻花时,他吻着我的脖子。他喊我云深,好温柔,每一遍我都记得,我恨不得录音。
他说他饿了,我很愧疚。以为他不回来,什么都没准备,只有花饭。
阿亿却笑了,“花饭就花饭,我要两个蛋!”
冰箱正好有两个蛋。我把它们炒了,全放在阿亿碗里。
阿亿吃得很开心,他问我,云深,你怎么都是葱花啊。
我说,我的鸡蛋,都在碗底。
“你真狡猾,藏着掖着,”阿亿笑道,“我要吃你那碗!”
我们又闹又笑。最后,阿亿哭了。
云深,他说。我妈妈以前炒花饭,也都把鸡蛋留给我。
我才知道,阿亿妈妈被他爸爸赶出了封家,过的很落魄。
阿亿很想妈妈,但妈妈只能做简单的花饭招待他。
后来,妈妈去世,爸爸留下遗产,背负封家债务卧轨,血洗阳光。
我也哭了。我该怎么安慰阿亿。我好心疼他。
我想告诉他,只要你需要,我会陪着你。
阿亿,云深会陪着你的。
封亿哭了。他带着红肿的眼睛,出现在摄影机前。
“Cut!”导演叫道,“非常好!”
“阿亿,表现不错啊,刚才那场哭戏,简直完美!”
封亿拾了日记本,抱在怀里,钻进房车,砰得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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