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君赫被她的关心包裹得密不透风、不胜其烦，简直想把房门关上，拒绝汤小年的不告而入。
他讨厌汤小年的新工作，这让他们的假期完全重合。汤小年一点儿喘息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中午吃饭，杨煊罕见地出现在饭桌上。这还是汤小年和汤君赫搬过来之后的第一次。
汤小年表现得极尽热情——她不止一次跟汤君赫说过，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在大街上被星探发现，要选她去做演员演电影，只是当时她怀着孕，拒绝了那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若是真的去演了电影，可能会是一个好演员。汤君赫听着汤小年假模假式的关心，忍不住冒出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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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煊喝不喝汤？”汤小年把盛着汤的小碗放到汤君赫面前，看着杨煊问——她知道杨煊不会理自己，她也不想真的去给杨煊盛一碗汤。
“不用给他盛，”杨成川对杨煊向来不满意，没好脸色地说，“一点儿礼貌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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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小年伸手把落在脸颊处的头发别到耳后，貌似随意地和杨成川聊天：“我前几天看君赫的试卷，一中的题目好像确实要比三中难一点儿。”
“看成绩倒没看出来，”杨成川提起汤君赫的成绩，脸色缓和下来，“君赫上次数学试卷考了满分，班里唯一一个满分，班主任还特地给我发了短信。”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是唯一的满分。”汤小年面不改色地撒谎，事实上她早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事情问得一清二楚，她话锋一转，关心起杨煊来，“小煊考得也不错吧？”
杨成川冷哼一声：“他啊，交了白卷，一题也不会做，多大的能耐。”
汤君赫闷头吃着饭，对一切交谈充耳不闻。自打搬到这里之后，他很少在饭桌上说话，除非被直接问到不得不说。
他垂着眼睛，故意躲避着杨煊的眼神。
杨煊没什么反应，只是用一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然后把手机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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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给汤小年看那张照片吗？汤君赫的心脏又被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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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小年知道周林的事情，但她一度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如果被她得知周林还在跟踪她的宝贝儿子，她可能会当场站起来，到厨房抄起菜刀，去把周林砍了。
不过，杨成川会拦住她的。汤君赫继而想到这一点，心脏稍稍落了下来。汤小年现在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她只需要跟自己的副市长丈夫说几句话，就能把周林的事情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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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杨煊只是拿起手机回了个消息，然后又把它放回了桌面。似乎拿起手机这个动作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不耐烦。
吃过午饭，杨成川回了书房，汤君赫和汤小年则回到各自的房间睡午觉。汤君赫睡不着，爬起来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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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是推门关门的声响。卫生间的门上嵌着一块长方形的磨砂玻璃窗，汤君赫从那个模糊的身影上辨认出那人是杨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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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煊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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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君赫推开卫生间的门，想继续回自己房间里睡午觉。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瞥见茶几上静静躺着的烟盒和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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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杨煊靠近自己时，那种若有若无的烟草味，很好闻。明明以前他很讨厌跟烟有关的味道，这次却很反常，是和烟的品牌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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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坐到茶几后面的沙发上，像受了某种蛊惑一般地拿起了那盒烟，翻来覆去地看那个黑色烟盒上印的花体字。
烟盒上的单词他一个都不认识，想来并不是英文。他看到烟灰缸里有半截未抽完的烟，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有些出神地盯着。
昨晚杨煊抽的是这支烟吗？他拿起一旁的打火机，握在手里研究了两圈，然后用拇指划开上盖，拨了一下滚轮，火苗冷不防蹿了起来，让他心头一跳，赶忙松了手。
定了定神，他用右手拿着那个仅剩半截的烟头，左手握着打火机，又一次打着了火。他把烟靠近那个跳跃的火苗，点燃了，烧焦的烟头上出现了金黄色的小火星。
他正盯着那支烟头看，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随即转头看过去。
是杨煊。
杨煊是上来拿烟的。刚刚他走到楼下，觉得心情有些烦闷，忍不住想抽一支烟，摸到自己空空的口袋，反应过来忘带了。临走前换鞋的时候，他把烟盒暂时搁在了茶几上，走的时候心不在焉，忘记顺手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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