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睿和迟秦足足聊了快三个小时，白天曲都困了，送迟秦出门时连打哈欠。
“我明天早上来带你去跑跑山路，那个练技术。”迟秦走之前说。
白天曲：“你明天没事吗？”
迟秦：“嗯，最近不忙。”
于是两人约好时间，迟秦走后张思睿说：“你觉不觉得迟秦对你好像特别好。”
“啊？”白天曲不知怎么莫名心虚，马上辩白：“他对你不好吗，你一喊就到，还帮你出了一晚上主意，你个没良心的。”
“也对！”张思睿想了想，点头，叹道：“我们班长真是好人呐！”
白天曲也跟着点头，迟秦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而行驶在回家路上的迟秦并不知道自己被狂发了一摞好人卡，他眉心紧锁，心事重重。
第二天一大早迟秦就到了，白天曲正在吃米线，问：“吃了吗？”
“吃了。”迟秦停好车，布谷从后排窗户伸出来个脑袋，尾巴猛摇。
“哟！布谷！”白天曲放下碗，过去摸摸布谷的小圆脑袋，开门放它下来。
一下车布谷就围在白天曲脚边，脑袋亲昵地去摩白天曲的小腿，白天曲穿了条运动短裤吗，光腿被布谷的毛扎得直犯痒痒。
“怎么把布谷带下来了？”白天曲问。
“待会带它去做个体检。”
迟秦朝布谷做了个手势，布谷马上后腿曲下乖乖坐着，黑眼睛望着着白天曲，可怜兮兮的。
白天曲回头看了眼在栏杆上睡成一条蠕虫的某猫。
这货比货得扔啊！
“差点忘了，”说着迟秦又倒回车上，拎来两提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你不是想吃南洲的红豆饼，昨天正好路过买了些，昨天晚上忘给你了。”
白天曲愣了好几秒，才想起好像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以前，他听张思睿说南洲有一家店专卖红豆饼，开了快十年，而且他们家的红豆馅是咸的。当时听得特别好奇，跟迟秦聊天时随便提了一句，说找机会一定要试试。
脑袋像变成一锅粥，那两包红豆饼沉得几乎让他拿不住。
迟秦倒是没发现他的异样，问：“现在走还是再等会儿。”
“就现在吧，”白天曲神思归位，忍不住笑了，自己最近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昨晚睡觉的时候白天曲还担心迟秦会带他走那种盘山公路，左边悬崖右边峭壁那种，想想他都觉得他不行。事实证明迟秦是不可能那么不靠谱的，他指的路是一条进山的小路，左右各一条道，很窄，刚刚够会车，但两侧是农田，即便真的开下道也出不了什么事。
不过那条路是真的不好开，弯来绕去，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好多个小于九十度的急转弯，动不动还有过马路的鸡、鸭、老太太。迟秦坐副驾，告诉他什么时候加速，什么时候减速，哪种情况角度要打大，哪些时候要按喇叭。
特别是倒车的时候，沙沙爸爸只知道让他往左、往右、打死，有时候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就会打反，而迟秦会跟他详细解释为什么要往右打，方向盘又怎么操控轮子方向。
一下让他茅塞顿开，感觉自己成为秋名山车神指日可待。
跑了六七趟，白天曲第一次开出手感来，兴奋道：“果然还是我小迟哥厉害！”
迟秦无语极了，迟哥就迟哥，还偏偏加个小字。
耳廓却偷偷爬上一抹红色。
跑完山路，迟秦让白天曲开到邺水镇人流量最大的驼街，白天曲一看到人多就犯怵，迟秦倾过来护着方向盘。
“慢点，不会有事的，有我呢。”声音温柔又坚定。
白天曲不知作何突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头发里长疹子，看医生擦什么药都不好，迟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药汤给他热敷。他仰躺在椅子，迟秦坐一旁小板凳把毛巾浸入药汤再拧干，轻轻敷到他头上，也是如此轻声问他“烫不烫”。
那是下午四五点，天光像春风一般轻柔。
他被那疹子折磨得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又痒又火辣辣的痛，热烫的毛巾先是让头皮一麻，热气过后却带来一阵清凉，也止住那一股痒意和灼痛，迟秦的手却被药汤烫得通红。他当时觉得就算亲兄弟也不过如此，眼睛莫名发涩，开玩笑和迟秦说：“我要是女的，一定死皮赖脸嫁给你。”
……
白天曲猛地被口水呛着，咳得停不下来。
迟秦一边护住方向盘，一边给他拍背，说：“靠边停。”
第一次，白天曲在迟秦脸上看到那么严肃的表情。
“开车一定要精神高度集中，否则是对自己、对路上其他人的不负责任，状态不好、心里有事的时候宁愿不开，人命关天不能儿戏。”
白天曲确实走神了，又说不出口是为何，只好怏怏认错，看到他蔫蔫的模样，迟秦反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开着车慢慢回家，迟秦急着走，下车连水都没喝一口，拉开车后门，大喊一声“布谷”。
布谷从后院奔出来，一下跃进车后排。
“帮我跟思睿说一声我先走了，”迟秦说。
“嗯知道了，”白天曲跟他挥手道别，片刻后加了句：“路上小心。”
迟秦侧过头看他，似是意外，启动车后半响没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迟秦买的两大包饼放在玻璃柜上，白天曲把大的那包给张思睿让她分给大家，小的拿回房间，张思睿问：“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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