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唐云，恋人分手之后是否能够继续做朋友，她会回答：看人。同样的问题问黎东元和徐如云，他们会回答：不能。
冬天的夜晚，林行和程英柏散步回家，一人捧着一个热乎的烤红薯，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路上有很多牵着手的年轻情侣，初高中生的模样。林行扯扯程英柏的衣袖：“哥，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程英柏握着烤红薯愣了一下，说：“没有啊。”
林行笑：“我看也是。但是肯定有人喜欢过你，对不对？”
“干嘛，”程英柏睨他一眼：“突然问这个。”
“你快回答我！”
“那你猜对了，从小到大一直有。”程英柏捏了捏林行的脸蛋，说话的时候自己却红了耳朵红了脸。
林行一下子抱住程英柏，又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一边说：“你脸红啦，哥，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被他这么一调笑，程英柏越发觉得双颊发烫，伸手按住林行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脸红能把你可爱成这个样子？”
“是啊......诶你是在夸我可爱还是你可爱？”
“我啊。”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语气。
“嗯，我哥最可爱！我就勉为其难做第二可爱吧。”林行笑嘻嘻地，开始说自己的感情史。
他告诉程英柏，他曾经傻乎乎地谈过两次恋爱。第一次是小学，坐他后桌扎俩羊角辫的小女孩天天给他带好吃的零食，那时候程垚管得很严，一个月才能去超市买一次零食，于是他答应了小女孩的追求，得到了稳定的零食供应。最后以期末考试要紧为由分了手。恋爱期间没做过什么亲密的动作，最多碰碰小手，上课的时候互传小纸条。
第二次发生在初中。那是林行第一次被同性猛烈地追求，对方是高他两个年级的学长，擅长篮球和短跑，长得挺好看。这为林行打开了新的认知大门，从此确定了自己的取向。抱着“试试”的心态，林行答应了他。半个月后关系终止于学长抱着林行想要接吻，林行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把人推开之后冷静地提出分手。学长表示玩玩而已何必这么认真，最后不欢而散。自那以后，林行不再稀里糊涂地答应别人的追求。
话说到这里，程英柏忍不住直笑。手里的红薯早就吃完，程英柏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用力揉了揉。
最后说到分手后是否能做朋友。
“不能吧......”林行看着前方流动的人群，认真思索：“虽然是有很多人会这样，但是只说自己的话，我不太行。”
程英柏的胳膊仍然搭在他的肩上，轻轻附和：“嗯，是这样。”
那天晚上他们在小区无人的角落里交换了浅浅的亲吻。静谧的夜晚，林行对程英柏进行了不知多少次热烈赤诚的表白。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落在每一个细碎的亲吻间。
初次恋爱的程英柏抱紧了怀里的恋人，一次次地呼唤他亲密的昵称。
小乖。
小乖。
小乖。
不要让别人亲吻你，也不要亲吻别人。
林行睁开眼，汪智明已经醒了，正带着眼镜看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杂志。中午下了飞机两人直接赶来医院。下午的时候，程英柏提着两人的行李离开去打点住宿，他留下来陪汪智明聊天，聊到后来老太太困了说要睡觉，他就坐在床边守着，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外婆......您什么时候醒的？”
汪智明取下眼镜，笑着看他：“没多久，林林困了就回去睡吧，待会儿有护工过来陪着，不用担心。”
“没事，我不困了，喝水吗，还是想吃什么东西，我去拿。”
“不用，陪我说会儿话吧。”
林行说好，握住她的手，手掌温暖宽厚。汪智明回握住他。
“你小时候呢，见外婆的时间少，我也就没怎么和你好好说过话。”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眼神却十分温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沾上这个病吗？”
“因为吸烟吗？”
“嗯。年轻的时候有烟瘾，每天都想吸几根烟，允方又对我好，要什么给什么。那个年代好烟贵得很，我平常不抽太贵的，允方看我买那些不大好的烟就不开心，偷偷给它们全丢了，再换成好的烟，换完了再告诉我不许抽太多。那个时候他爸总说他败家，不知道是把钱花来哄我了。”
“怎么不戒掉呢？”
汪智明面容平静地叹口气，说：“本来是戒掉了。那么多年的习惯，戒起来很难……后来允方去世，这个习惯就回来了。烟瘾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大，但是慢慢地还是显出毛病了。”
二十来岁的汪智明，长得漂亮，性情活泼，被程允方宠得不行。明知道吸烟于身体无益，却还是贪图享受，仗着年纪小不管不顾，烟瘾越来越大。后来被程允方劝着慢慢降了频率，怀孕的时候终于戒掉。
在程蕊快到两岁的时候，程允方出了车祸。汪智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几年几个孩子都交给保姆，其中包括四岁的程垚。在她的印象里，母亲不喜欢讲话，不爱笑，很少陪他们，经常躲在房间里抽烟。
汪智明真正振作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痛失所爱的那几年里，程垚的性格彻底变得自卑敏感。
“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了，你们不能拦着我。”离家的那个清晨，程垚最后这样说。穿着牛仔裙的纤瘦少女，提着鼓鼓的两袋行李，眼里装满了倔强和愤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