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书包里抽卷手子，卷子拿出来放好，顺便把手机支靠在水杯上。
这才看里面的林衡。
“怎么不说话？”迟迟听不见视频里的声音。
林衡如梦初醒，起身走到床边躺下，懒散的说道：“你写吧。”
苏宴看了他一眼，又瞄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她不知道林衡的作息时间，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时间线这个时间也应该睡觉了。
最后她敲定了主意先给林衡讲故事，然后再写作业，她在学校写了一部分剩的不多。
“我先给你讲故事。”苏宴直了直身子靠上后边的沙发，问：“喜欢什么我去给你找。”
“我都可以。”林衡表示并不在意。
苏宴将视频界面调小窗口，然后开始找故事。
看到知乎的一个帖子随口说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海水是蓝色的吗？”
林衡想也没想直接答了出来：“因为海里有鱼。”
苏宴根本没在意到林衡为什么回答的干脆，反倒自己跟着文字念出来，有些缓慢：“因为鱼会吐泡泡…？”
说完她都皱起了眉头。吐泡泡和海水有什么关系？神情认真的继续往下翻。
还没等到苏宴看完，那边林衡就抢着说了出来：
“吐泡泡就是卟噜(blue) 卟噜(blue) 卟噜(blue) 卟噜(blue)，就把海水给染蓝了”
苏宴扯了扯嘴角。
好像很牵强，却又感觉没什么不对。
“……”
“冷笑话不算。”林衡迟了几秒否定，况且苏宴说的这些都已经是很多年前流行的了。
偏偏苏宴觉得有些新奇。
她家那边前几年小孩子哪里像城里一样拿着智能手机，有个能拨打电话的小灵通就已经很值得唏嘘了。
她们玩什么？
下课跳皮筋，放学回家凑到一起去邻居家偷樱桃吃，长的大一点就凑在一个人家里超级玛丽，魂斗罗。
仿佛什么都不怕。
上房揭瓦，还觉得自己所向披靡。
故事就在眼前却好像又离她太远太远，苏宴不敢去想过去的一切，那些美好的曾经好像已经被挤压排斥在夹缝中生存，已然蒙上一层厚厚的尘灰。
过后苏宴又随便翻了一个，然后启唇念道：“兔子被猎人的枪打坏了腿，逃命中藏进了狼的家…”
“我不是小孩。”苏宴说了一句又被林衡截断。兔子和狼的故事一听就是哄小孩睡觉的童话故事。
于是苏宴放弃睡前故事这条路，转战名著阅读，刚读一两句也被叫停了。
“那你想听什么？”苏宴还能平和的问他，但心里已经觉得这人是故意找茬。
林衡想了一会，没再说随便。
“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她能有什么故事，无非就是集体性的嘲笑和讽刺，千人千面，恶意辱骂，栽赃陷害。
这些他想听？就算他想听苏宴也不会给他讲。
顿了片刻，苏宴将头低了下去，眉眼间黯然，声音有些沉闷。
“我没有故事。”
“那你听过我的故事么？”林衡声音清明钻进耳朵，流转心间，揉开了苏宴那颗逐渐沁入冰水的心。
“听过。”全是舒窈的功劳。
林衡挑眉：“私下里打听过我？”
“我没有。都是别人谈论你的时候我听到了。”
“哦，那你都听到过什么？”
苏宴仔细想了想。
“迟到旷课。”
“打架斗殴。”
“不近女色。”
“不学无术。”
苏宴做不到像舒窈那样喋喋不休的都叙述出来，只能做了几个四字总结。但也让不良少年的定义在林衡身上展示的淋漓尽致。
“……”林衡那头沉默。
这特么都是谁告诉她的，好像没有一条是夸他的。
“我还有很多优点，想不想想知道？”还是要扭转一下他在苏宴心里的形象。
苏宴认真的听着，刚要回答，被一道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扫了眼屏幕的时间，又看向门口。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半。这么晚了会是谁摁门铃？小姨？但是小姨有钥匙。
苏宴思考着起身，也提高了警惕。
林衡在那边也听见了清晰的门铃声，皱了皱眉，苏宴一个人住这么晚有人敲门难免不会有危险，况且……
“苏宴。”林衡叫住正在起身的苏宴。
苏宴站起来把手机拿在了手中，问道：“怎么了？”
“去穿件外套。”
“嗯？”
“低头。”
苏宴听到低头一看，吊带领子低，加上她刚才起身的动作，掉的又低了几分，隐约之间有着呼之欲出之感。
苏宴直接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林衡那头屏幕瞬间黑了，只听到苏宴在那边有些盛怒却压低的声音。
“林衡！”
林衡对着黑色屏幕轻笑出声。
苏宴直直的跑进卧室伸手拽了一件外套穿上，领子立起，拉锁直接拉到了最上边。除了头，整个上半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暴露一片肌肤。
往门口走的时候还不满的瞟了一眼扣在沙发上的手机。
“先别开门，去找个棍子拿着。”林衡在那边叫停苏宴。一个人在家的女生不应该没有防备之心。他知道一般人动不了苏宴，但还是不放心的已经拿着手机起身开始换衣服穿鞋去了。
苏宴顺手在鞋架的抽屉里拿了一个扳手，那是上次她用来敲核桃的。
她先是打开猫眼向外看了看，而后眼前一亮，伸手开了门。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苏宴把郁介拽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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