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然后意识到不妙。
之前几年吴邪就是蛇精病,有时候他甚至故意让痛苦和快感并行以刺激神经。
就像吸了费洛蒙后浓烈的仇恨会和现实中的-爱-/欲-发生化学反应一样。我也是由此猜出自己过去可能是个汪家人的。
他拉我,我象征性挣扎了两下,觉得自己确实没劲了,就瞪他,说老吴你悠着点吧。
吴邪道,你累了就别动嘛,算我回报你行吧?
循循善诱,不愧是老油条,靠这骗了不少小朋友吧?
如果超级坚决地推开吴邪,他肯定会一脸失落地当蘑菇然后在四叔看傻子的目光里做两百个俯卧撑。
但是谁让他是吴邪呢?
事后我躺在床上,某一时刻突然想起来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吴邪虽然不是身体素质很好,可他体质还是很不错的。
以前就算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闯鲁王宫下西沙都不见他感冒咳嗽,理论上不至于一次头发没吹就头疼。
不会是这些年终于把自己耗出病了吧?
我有点紧张起来,但想想刚刚他的表现又不像,于是半夜摸起来贴贴额头听听心跳。
吴邪被我弄醒了,问怎么了。
我说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他闭着眼睛笑,说哎呀丫头你终于能理解我了。
理解个屁,我说,你今年什么时候体检?
他又要睡着,含糊说早呢,不想我继续说话,就把我摁进被窝里搂住。
原来在他看来我就是那种会随时随地挂掉的瓷娃娃?或者易碎的花瓶?
我有点气,但是也确实累了,于是闭嘴睡觉,迷迷糊糊听到吴邪说丫头其实每次你生病都很危险所以不是你总能骗到我是我真的紧张……
如今想起来,恢复记忆之前我算过肢残的平均寿命,理论上我确实应该是死在吴邪之前吧?
这样倒也好,我知道他其实很在意他挂了而小哥还会活很久这件事。我走在他前面或许还能算是个盼头,到时候在地狱门口接接他什么的——如果我配下地狱的话。
谁让我们是普通人呢?总是要渐渐生从未生过的病,渐渐无法做到曾经能做的事,一点一点变成一抔黄土。
我们对彼此所有的紧张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那时我们最好的朋友将把我们埋葬。
这一觉睡得很悲情,第二天醒来苦唧唧感觉睡了个寂寞,于是果断回笼。
快中午下楼的时候我听见胖子来送过年的腊肉,在客厅里和小哥嘲笑吴邪昨天被村口小孩儿的弹珠打到了脑袋。
我说啥?
见是我,胖子立马绘声绘色拿着腔调说那些小孩儿喜欢闹吴邪哥哥,非要和他玩,不轻不重给玻璃球砸了两下额头这吴邪哥哥就委屈巴巴说头打疼了回家找媳妇儿了。唉,好狗不提当年勇,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啊妹子你说是不是。
……
我说,妈的。
《猫狗》吴邪的雨村笔记
阿莫养了只猫。
要说这只猫其实本来不是我们养的,只是偶尔跑过来蹭吃。那段时间我们给疫情困在家里,这猫上门讨食遇到阿莫,看对了眼,就赖着不走了。
这是只小白猫,爪垫子却是黑色,长得很秀气。舔爪子的时候低着头看上去特别像阿莫埋头吃蛋糕的样子。
我看小满哥也没赶它,就又在狗舍边上搭了个小窝。
西藏獚和猫差不多大小,很好奇地闻来闻去。猫也不躲,有点点戏谑地用尾巴甩来甩去逗狗,看得我痛心疾首。
妈的,我训了这么久,这畜牲怎么还是跟个憨批似的,连个猫都能把它耍得团团转。
这猫心情好的时候也给撸,抱起来一拉拉好长,挠挠脖子会眯着眼睛呼噜呼噜。
越看越像丫头。
我看着非要和我挤一个躺椅的阿莫,她睡着睡着往下滑,头已经到我胸口了。
稍微做了一点心里建设,我伸出罪恶的手揉揉她的头发后颈,勾一下下巴,丫头发出一声鼻音,眯眼打了个哈欠。
原来不是狐狸是猫吗?我沉思了一会儿,又觉得这等妖孽可能并不拘泥于猫科犬科。如果草履虫能成精,那我对着显微镜流口水的事情也并不是说完全不可能成立。
闷油瓶挺喜欢这只猫的,甚至一度有超越小黄鸡仔的势头。
云彩说闷油瓶本来就很像猫,没声没息经常突然失踪又突然回家,还会从外面带东西回来。
之前他确实有时候会带野味,但疫情的时候我和胖子觉得野味不安全,就暂停了这项活动。
不过这只猫倒是没带过东西,只是有时候不在家吃饭,回来以后就抢西藏獚的饭盆。
没出息的玩意。我在桌子底下踹了西藏獚一脚,给阿莫夹了块排骨。
小满哥每次吃完自己的饭都很平静地看着这一猫一狗抢食。有一次西藏獚碗里吃完了猫才回来,转了一圈甩甩尾巴,给了西藏獚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成精了,绝对是成精了,”胖子躲在窗户后面笃定地道,“我媳妇儿说这种老山里常常有精怪,要是供不好要出大问题。”
我说:“什么大问题?”
“不好说,”胖子神色严峻,“可能你要失去你的崽崽了。”
我道:“我们家就瓶仔。西藏獚那崽子给猫猫都嫌弃。”
本来我和胖子都是满嘴跑火车,他这说辞谁听谁不信,我当然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一转身,我就看到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我们身后,看着猫狗的表情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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