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秋早早的就到了剧场外等着，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时间，给林天野打了个电话，“还要多久？”
那边林天野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对，“马上。”
挂断电话之后，陆淮秋又耐心等了一阵，就看到林天野大步走了过来。他脸上绽开一个清浅的笑，抬头看向来人，“怎么这么晚？”
林天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看，他上了车，陆淮秋犹豫地问：“是不顺利吗？”
林天野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说了另一件事：“我问你最后一遍。”
陆淮秋一愣，“什么？”
林天野的手心还握着那块硬盘，他说：“你有没有什么……应该跟我交代的事情，还瞒着我。”
陆淮秋绷紧了下颌，犹豫着问：“哪方面？”
林天野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他了。他怎么能在自己面前这么一派乖巧，背过去又做出那些事情来。
陆淮秋有些疑惑，“我最近确实是没做过什么事情……”
“不是最近。”林天野睁开眼睛看向他，“几年前……我上大学的时候。”
陆淮秋怔住，“什么？”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好，抬手抹了把脸，“小秋……陆总。你如果真的对我有好奇，完全可以自己来问我。我当时去联系你都不好联系上，结果你倒好，花钱找别人打听……你这是干什么？”
陆淮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林天野别开脸，不愿意看他，“我问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你说是有一点儿。这是一点儿？”
林天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有些难受。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开口：“你找过多少人？”
陆淮秋心里慌得不行，他张张口，“大概……四五个人吧。”
林天野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到了方威发来的消息。他把手机放到一边，“你确定吗？”
陆淮秋抿了抿唇：“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就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那你还真的是好奇啊。”林天野被气笑了，“招那么多人给我写日记？嗯？”
陆淮秋眼里一片慌乱，他咬咬牙，“因为不会有人做很久，所以时不时的会换一些人，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了。”
林天野抬手捂住眼睛。他又深呼吸了一下，感觉自己今天得知的这些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陆淮秋眼角有些红，他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
当初他刚到国外的时候，满心里都是紧张和不舍，又不敢自己去联系，怕过于亲近的话，会被发现自己心里藏着的心事。后来得知林天野的性取向也是同性的时候他高兴极了，原本打算去联系，接着就收到了那么一段录音。
他不是林天野会去喜欢的人。
他又缩了回去，努力了许久，把自己打磨成会是他喜欢的模样，才小心翼翼地出现在他眼前。这些事情，要怎么说出来？
林天野磨磨牙，猛地看向他，从齿缝间吐出字句来，“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说？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知道了，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陆淮秋白着脸不说话。
林天野又别开脸，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来，就只是有些失望，“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再说吧。”
“不行。”陆淮秋有些干巴巴的提出了反对，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就只能红着眼睛委屈重复，“不行……”
林天野闭上了眼睛，不理他。
陆淮秋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可是之前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也说没有介意吗？为什么这件事……”
“这两件事情是一样的吗？”林天野气笑了，“怎么，还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原谅你是吗？”
陆淮秋一愣，立刻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他的脸上有些懊恼，“我们，这件事可以再谈谈吗？”
林天野心里也很烦躁，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他按按眉心，“谈，当然可以谈……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陆淮秋张张口，林天野接着说：“你自己没有嘴巴吗？想知道什么不能问吗？我联系你都联系不上，还以为你是花花世界玩开心了把我忘了，结果你是找别人盯着？我……”他一顿，长出了一口气，“我现在都不敢想，自己以前结交的那些朋友，有哪些是确实的朋友，有哪些是因为你做的事情。你让我以后还能信谁？”
陆淮秋怔愣一瞬，急忙开口：“我可以把名单给你。”
林天野转头看他，扯扯嘴角：“不用了。”他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事情，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大学生活里，具体的哪一部分是沾了灰。
陆淮秋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放了一团沾满了水的卫生纸，又酸又涨，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天野说过那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座上，不再说话。
陆淮秋的手指抵在车座上，关节处都泛出青白，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他当初做事还算是谨慎，用的一直是虚拟地址，按理来说不该泄露。可是……可是林天野还是知道了。
两个人到了小区里，陆淮秋亦步亦趋地跟着，表情从眼看着林天野进入公寓的缓和，转到看着林天野抱着衣服被褥往外走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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