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炸开的声音终于是停下了。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泛红，林天野把酒杯随手丢到一边，感觉自己心底像是有一个个的小气泡冒出来，炸出砰砰的声响。
陆淮秋故作镇定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镜，低声且迅速的开口：“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两个人并肩站在甲板的栏杆边上，林天野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声音也轻快许多，“什么时候安排的？”
“定下来之后就准备了。”陆淮秋今晚异常的配合，问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要进入到非暴力不合作的状态的意思，“原本想第一天就过来的，但是怕你住不习惯影响白天的事情，所以就安排到了今天。”
林天野许久没见他这么乖，心里一动，抬眼看他：“还准备其他的了吗？”没准备的话……就在游轮上待两天也挺不错的。
“明天可以出海去钓鱼……”他顿了一下，问：“你想去吗？”
“去呗。”林天野伸了个懒腰，“回去休息？”
游轮里面的内舱和酒店的布置也差不多，两个人依次洗过澡之后一起躺到了床上。陆淮秋的眼镜摘下来放到一边，还有些潮气的发尾软软的垂在额前，看上去十分的青春年少，让林天野不自觉想起来两个人高中那会儿的事情。
台灯的暖光柔柔的落在墙面上，林天野拉开被子躺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的啊？”
陆淮秋一愣，微微皱眉，垂下视线，“记不清了。”他含糊开口：“国外比较开放么……接触的人多了，慢慢的意识到的。”
林天野一乐，往他那边挪了挪，“那什么……你跟别人谈过恋爱什么的没有？”
陆淮秋立刻开口：“没有。”
林天野眯起眼睛，一笑：“有没有都无所谓……有的话也没什么。”
陆淮秋抿抿唇，小声辩解，“没有的。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很忙，没时间做其他的。”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本身就不想和别人发展关系，而且也实在是忙，没时间谈情说爱。
林天野心情莫名的往上升了一点，他打了个哈欠，“我之前也没谈过……我开窍还挺晚的，到大学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男生。如果早知道，估计也不会跟你同床共枕睡两年。”
陆淮秋：“……”
他心里一动，问：“为什么？”是因为如果早就意识到的话，之前就会有什么感情倾向的变化吗？
林天野似乎是真的困了，缩在被子里，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避嫌啊，我要是意识到自己喜欢男生，还整天拉着你睡，也不太合适。”
陆淮秋“哦”了一声，有一点失落。他抬手关了灯，跟着躺下了。
“不过……”林天野的声音有些迷蒙，“也说不定吧……我后来又见着你的时候就觉得挺喜欢你的，没想到你会提出来结婚这回事儿。”他顿了顿，“说不定也有高中滤镜加成。”
陆淮秋的心又迅速的跳动起来，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又问了一句：“那如果当时是其他人要你签那个呢？”
“你当我是论斤卖的啊。”林天野想起那个合约又开始来气，好气又好笑的开口：“当时林氏是有点困难吧……但是国外的资产还没动过。主要是我姐她硬撑着不好意思去联系我爸妈，觉得自己还能撑住……要真不行，当然是找我爸妈帮忙了啊，哪里还用得到其他人。”
陆淮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
林天野虽然说得隐晦，但也算是说开了当初的事情。如果是别人的话，就不可以是吗……明明已经到了凌晨，但陆淮秋却兴奋得有些睡不着。
虽然说今晚林天野说的那句想喜欢你有些莫名其妙……陆淮秋闭上眼睛，躺了一阵，慢慢蹭到林天野的身边去，拉住他的衣角，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过了头。起床就已经是八点多，吃吃饭收拾收拾，就到了上午十点钟。
林天野还惦记着昨天陆淮秋说的出海钓鱼——毕竟这是陆淮秋所说过的所有活动里最“野性”的一个。
“这会儿晨钓肯定是赶不上，中午钓的话，鱼咬饵的几率又比较低。”林天野想想，“等下午？正好钓完回来吃晚餐，说不定还能吃上自己钓的鱼。”
陆淮秋点头同意。
正午甲板上的阳光太烈，海风也带着些燥热，两个人就待在内舱，透过玻璃看外面的海浪，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看书闲聊天。
到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坐上了工作人员给准备好的小船，离开浅海区，往能钓鱼的海域开去。海面上没什么风浪，只是海水微微晃动着船身。搭眼望去，连他们的邮轮都只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点，四下里都没什么别的船只。
小船很快开到了之前就安排人下好锚点的地方，林天野拿出来工作人员准备的那些渔具，把护目镜递给陆淮秋，“戴上这个。”
鱼竿甩出去，鱼线在海面上荡了一下就迅速入水，两个人一同坐在遮阳棚下面，林天野冲陆淮秋眨了下眼睛，“之前钓过鱼没有？”
陆淮秋点了下头。
林天野一笑，“那比比吧。”
海天之间，只有阵阵风声，海浪声，和眼前人轻声说话的声音。陆淮秋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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