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眸看去，就见人那双灰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眸底的倒影，却成了林卿晨原本的模样——
黑色短发，五官青涩精致，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容还未透着眼尾的妖异风流，如今的他还是个少年模样，只是那双暗红的眸子，怎么也成了异类。
外头的室友在敲门半响不见人应声后嘀咕了几声后脚步渐远，这头俩人之间一动不动，像是时间暂停了般。
“……怎么了？”
他听见男人的问话，林卿晨半响不动，眸瞳充斥着对血液的**，本能促使他低头，理智抑制他动作。
姜尘平躺着，就如此看着人，随即轻叹了声。
后脑传来一轻柔的推力，下一秒，林卿晨便闻到了人身上独有的薄荷清香。
“没事的，喝吧。”
耳畔是男人轻声的话语。
这么一声轻喃，拉断了林卿晨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尖齿磨肤，他张嘴，轻而易举的刺破了人的皮肤。
“嗯哼……”
他窥窃了这么久的美味，终于入了他的口腔。
鲜血淋漓，林卿晨目光渐迷，动作逐渐不受控制，加大了咽喉的吞咽速度。
“咕噜……”
动作粗鲁之间，身下人却只有刚开始的那一声轻哼，之后只是伸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他的体内成了俩人血液交融的容器。
林卿晨拉回了一丝理智，强迫自己松了口，但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伸舌舔舐起不断从他咬出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姜尘。”
“嗯，我在这。”
“……”林卿晨张了张嘴，后脑的那只手轻推着他，示意着他继续。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沉默在俩人之间蔓延开来，如同快要窒息一样。
林卿晨眸子渐沉，低头咬下去。
俩人之间夹杂着的气氛混浊起血腥味，他能感受到他再次咬下去时腰间那只手瞬间的收紧。
紧接着，传来男人嘶哑忍耐的声音：
“……姜尘的生活很平静，还有姜尘喜欢着的林卿晨，所以他很满足的。”
“卿晨，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你的一念之差，无论如何我都会履行那时给你的承诺。”
“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再骗我会吧，好吗。”
尾音微颤，轻声细语犹如要破碎的细珠般，透着令人心疼的哀求。
月族姜氏，同样是现在的姜尘。
记忆尚未完全苏醒，他仍心存念想，执着于现在。
就算爱人已成异类，就算爱人想把他再次拉入以前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害怕的只有一个。
——就是记忆完全苏醒时与人分道扬镳。
他不再会是那个在虚假记忆里执着一人的青涩少年，他会成为万人之上的神的使者，他会成为血族王最为青睐的下属，会恢复以往的无上荣耀。
……却唯独没有机会成为这人的爱人。
月族和血族之间，从来都是敌对关系。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个是扎根黑暗的恶鬼。
姜尘当初曾妄想深入黑暗，却被神罚先一步堕入了轮回道。
林卿晨不知何时停止了吸允，他扶着人的胸膛微仰头，直勾勾地看向人。
嘴角还沾染着他的鲜血，与那双在黑暗中异常闪耀的红眸相称，无端的艳丽。
他知道人还在留恋着现在，留恋着俩人间的亲密无间。
他也不曾想过俩人如今竟会成如今这般境地。
命运九重，它就像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湾，会走向不清楚,会带着记忆与未知的情绪，流向不再是它的大海，流向吞噬自己的深渊。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
“好。”
少年抿起嘴角上扬，红眸也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忽略嘴边的血液，就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姜尘微怔，眸子渐亮。
他与人那双熟悉的黑眸对上，忍不住，上前试探性轻啄人唇角。
林卿晨垂眸，压下人，将重力放在人身上，就像是要毫无保留的将现如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了人身上样。
也不知这场浅尝止渴的啄吻是如何变成了唇舌交缠的深吻。
空气中传来细碎的衣料摩擦声，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强有力的心跳声。
许久，空气中传来一男人略带苦味的声音：
“……果然，我还是无法适应这血腥味。”
他笑着说着，却言行不一地又一次吻了上去。
他甘之如饴人的一切。
——这场虚假的梦境，就让它再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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