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晏年找来了,林安到底还是有私心,他想把沈云藏起来。
有一妙计在他脑海中闪现——以沈云的残魂的一部分重塑一个新的人出来。可是林安又舍不得伤害沈云,所以找了个折中的办法。用自己的灵魂滋养沈云的残魂。
那一天,他抱着那新生的婴儿到了凌云派,告诉他们这是沈云的残魂化成的。凌云派的长老们自然十分乐意,沈云可是凌云派千年难遇的奇才,修成正果后不忘初心兼济天下。
而后晏年再也没有找来,沈云的世界只剩了一个林安,不,是林安的世界被一个沈云装满。哪怕只是一块聚灵玉,沈云的神识还未能苏醒过来。但是能如此,林安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果故事就停留在这里,也算是给了林安一个圆满。
但,那个婴儿长大了叫做沈归。沈归凭借着自身与沈云千丝万缕的联系,找到了他们。
“您就是林安上神吗?”
沈归告诉他天下已经又乱了,他决定上不悔台请仙。原来,不经意间,人间又过了几百年。林安笑笑,哪怕这人只是沈云的一缕残魂,但还是和沈云一个性子。
林安看向沈归,他发现沈归的眼神和当年的沈云一模一样。
“可有不舍?”
“有。”
刹那间,林安好似明白了什么。他拿出另一块聚灵玉交予沈归。
“那就再看看吧。”看看那不舍的东西亦或者人。
沈归上不悔台那日,他也去了。他原已经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但没想到沈归已经以一己之力修出了自己的灵魂甚至还成了半仙。
大约是苍天不忍罢。
他又活了下来,只是也只剩了丝丝灵气罢了。沈归也是一样。
沈归去寻他的聚灵玉,林安也去寻他的聚灵玉。
大约又是人间百年后,沈云被分离的那缕残魂回来了。
林安想,大抵是沈归自身的魂魄消散了吧。终于,他的日子只剩那么多了,沈云就快要醒了呀。
他强行从聚灵玉中出来,来找了我。
他告诉我,他本应该百年前就灰飞烟灭,因为聚灵玉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他已经很知足了。我从他那里知道了我应得的故事。
我问他,后悔吗?
他问我,如果那日他去见了沈云,会不会如今就不是这个结局了?或者说,他早一点发现他心悦沈云,结局会不会因此更改?
我告诉他,这世界本就没有如果。
他笑了,笑得很苦。他说,不管怎样能伴着沈云这些年,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已经让他十分惶恐了,也不再奢求什么了。
我问他,来找我做什么。
他说,他是来找我帮忙的。他的日子不多了,几日后他就会灰飞烟灭。他让我在几日后将载着沈云灵魂的聚灵玉交给晏年。
那几日,他强行化作人形,带着那块玉去到了茶馆戏楼,听听小曲儿。去河边散散步,赏赏花。又或者看着街上热闹,去买了一点小玩意,像是面具,发带什么的。
那日他走了。
我去他的茅草房去寻那块聚灵玉。倒先是找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
我带你看看这人间,就像寻常人家那样。希望下一次你路过的人间有我的痕迹。只是,一下次路过,人间已无我。
我将那封信埋在了云归居外的一棵树下。又将那块聚灵玉交给了晏年。看着晏年那欣喜的表情,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为林安痛心。也许正如他曾对我讲,沈云的沈字带着水,天降雨水就是对林木的恩赐。沈云对他来说就是甘霖,而甘霖不会永远降临,不然那将成为林木的祸患。
自此人间再无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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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矫情,待修改。下一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余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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