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拨回昨天晚上,萧瑾给郑宣发微信时。
郑宣从下午收到Ansel信息约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处于状况外,尤其是在龚越泽不到两个小时就去而复返,冷着一张脸把自己关进了总裁办公室,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里面干些什么后。
他将这一切理解为龚越泽见完老同学情绪起伏有点大,便也贴心地没有打扰。长虹近期有好几个影视剧的项目,每一个他都要预先看过后再跟龚越泽汇报,忙得心无旁骛,一直等收到萧瑾信息时,他才终于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从当年在戏剧学院见面开始算起,将近四年了,萧瑾从来没有向他打听过龚越泽的行踪。
他握紧手机,起身快走几步到了龚越泽办公室门口,叩了两下房门。
“龚越泽,到底是怎么了?你从下午起就开始不大对劲,萧瑾发信息给我问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周遭没有旁人的时候,郑宣跟龚越泽说起话来也会随意一些,他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干脆一把推开房门,紧接着就险些被扑鼻的酒气冲一跟头。
屋子里没开灯,隐约能看到办公桌后面有个人影。郑宣皱着眉头把灯打开,就看到办公桌上堆着三四个空的红酒瓶,龚越泽的手边还摆着一个,但也只剩半瓶了。
——这酒本来是放在柜子里,预备着商业伙伴来谈事的时候喝的。
郑宣心下惴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龚越泽因为刺眼的灯光而反射性地闭了眼,皱紧了眉满脸烦躁:“那你就别回。”
“到底是怎么了?”郑宣吓了一跳,龚越泽可有许多年没这么喝过酒了,他快走几步坐到他对面,“你下午不是就去跟Ansel见了一面吗?”
“我喜欢过他。”
“啊?!”郑宣吓得险些没坐稳。
酒后的龚越泽意外的坦诚,也意外的话多。或许他这时也正需要一个听众。
在郑宣安静的凝视下,他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从当年大一时刚刚在一个俱乐部里认识Ansel开始。
用龚越泽的话来说,他是从认识Ansel后才隐约发现自己的性取向的,因为他对Ansel的兴趣要远大于那些追逐他的女生,其中不乏校园中公认的女神。
“我暗示过Ansel。”龚越泽说,“但是他反应很大,不仅删了所有的社交方式,也不再跟我说话。即使有那么一两次在校园里偶遇,也只把我当一个陌生人。”
郑宣实打实地被龚越泽的这一番话所震撼到了。
他知道Ansel这个人,印象中是龚越泽曾经关系很好的一个朋友,但从大二的春假之后,他跟龚越泽似乎因为一些事情闹掰了。郑宣因此问过龚越泽,可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和回避,郑宣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龚越泽是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社交圈,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以及在交友这件事情上的倾向与选择,即便是家人也无法横加干涉。
郑宣突然想起来先前曾经偶然听许女士隐约透露过,龚越泽跟家里出柜后,龚父怀疑过龚越泽是因为喜欢上了某个同性才出柜的,为此甚至找了人调查他,最终无功而返。
他一直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没想到当父亲的直觉居然很准确。
而郑宣也终于明白了龚父当时没有打听到结果的原因——龚越泽当时已经跟Ansel完全闹掰了,两人形同陌路,自然调查不到Ansel的身上。
“不对啊,那既然这样,Ansel他这次回国来找你……”郑宣的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个猜测,但如果事情正是他所想的那样,现实就对萧瑾太残酷了。
龚越泽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一口闷掉后含混道:“他后来想明白了,偏偏撞见你陪我打工,以为我们在交往。”
“他……今天下午,凑过来想亲我。”龚越泽顿了顿,“我拒绝了。”
我靠。
这个故事太凑巧也太狗血,郑宣一时间甚至说不上话来。
他是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要不然当时也不会跟萧瑾再三保证,还说得特别肯定,但看现在这样……即使是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Ansel毕竟是龚越泽曾经有过朦胧好感的人,而现在又是对方主动追了过来,甚至愿意为此更改自己的人生规划,连郑宣这么一个局外人都不由得感叹一句情深意重。
那他或许……真的是把萧瑾给坑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郑宣叹了口气。
他确实挺喜欢萧瑾的,觉得对方听话又懂事,跟龚越泽也很配。但人心终归是偏的,毕竟龚越泽才是他弟弟……
他默默在心里跟萧瑾说了句抱歉,然后开口,自觉担负起了私人心理医生的角色。
因为知道龚越泽酒后失忆的毛病,他甚至还记得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准备等明天龚越泽酒醒后放给他听。
“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是在这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吗?郑宣暗自揣测。
“我不知道。”龚越泽小声说道。
他絮絮叨叨地自己讲了下去。
“哥,好奇怪啊,我曾经觉得自己对他是渴望的,但他今天凑过来的时候,我居然下意识地推开了。”
“我从他身上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可我现在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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