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坐在车座上。
车窗开着，夜风呼呼灌进来，让他脑袋清醒许多。
“你醒了。”
旁边，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传来。
“我睡了多久？”
羽看了眼下村泉问道，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就仿佛之前那幕小女儿模样只是幻觉一样。
“大概六个小时。”
下村泉看了下表说道，同时余光瞥向一脸懒散没有精神的羽：“麻醉药的原因？”
“嗯，没想到效果这么猛，竟然睡了六个小时。”
羽揉了揉头说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快要亮了。
羽之所以中了麻醉剂还能保持清醒，靠的就是灵魂强大。
可惜他的肉体依旧被麻醉剂影响，几乎一直都处于半麻痹的状态，使不上劲。
所以之前他才挨了下村泉一拳，没有躲开。
到现在都浑身麻麻的，力气不足半成，抬个手都费劲。
“你这话要是让那些研制麻醉剂的人听到，都得羞愧死！”
下村泉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射中你的那些麻醉剂分量，换成普通人足够睡半个月的，你这才六个小时，我都想问你，你真的是人类吗？”
“哈哈，过奖了，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羽‘腼腆’一笑。
“我不是在夸你……”
下村泉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说完后，她突然怔住了。
眼前这位可是杀人如麻的血手屠夫啊，可现在看看，哪里有杀人时的那副冷酷模样，就像是一个阳光的邻家男生。
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自然的就像是姐弟一样。
原来他也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会开玩笑，会抱怨牢骚。
他，除了亚人的身份，就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或许，正是被现实所逼迫，他才不得不改变自己，成为血手屠夫吧。”
想到这，下村泉鼻子酸酸的，眼眶发热。
他们，都是不幸的可怜人。
“喂，我说大姐，你开着车呢，能不能别发愣啊！”
羽的声音把下村泉拉回现实。
“放心吧，姐的车技可是拿过奖的！”
下村泉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看向羽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怜爱和疼惜。
羽被她这个笑容给电了一下，弄的不明所以。
刚才这位还不苟言笑呢，怎么突然变了个样。
聪明如他，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只能感叹一句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我说，为什么你在我昏过去的时候不直接给我一枪呢，这样我也不用睡到现在了。”
羽问道。
下村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在尴尬和不好意思。
“大姐，你不会是没想到吧？”羽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下村泉有些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羽追问道。
“我……没杀过人……”
下村泉用最小的声音说了出来，要不是羽耳力过人，差点都没听到。
“噗！！哈哈哈，你竟然没杀过人，笑死我了！”
羽笑得东倒西歪，身体乱颤。
“喂，有什么好笑的，没杀过人很奇怪么！！”
下村泉羞恼道，脸蛋都红了。
“要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杀过人当然不奇怪，但你可是干这行的啊。天天拿着枪竟然没杀过人，哈哈哈！”羽继续‘嘲笑’。
“哼，笑吧，笑死你！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血手屠夫一样，喜欢杀人啊！”
下村泉在于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委屈的撅着嘴，一副小女儿姿态。
可惜羽现在全身麻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还在笑。
等笑累了，羽才停下来。
“那个，把枪给我，这种状态太难受了。”羽平静一下心情。
下村泉没好气的把枪扔给他，不说话，在表示自己很气愤，装作专心开车的样子。
过了一会，听到旁边没动静，她才好奇的看过去。
就见到羽正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枪，一副认真沉思的样子。
“喂，怎么了，有问题吗？”下村泉不由问道。
羽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下村泉，道：“你说，我选个什么样的姿势自杀呢？”
“……”下村泉竟然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话？”
“你赶紧去死吧！！”
最后，羽还是很正常的将枪口对着心脏，来了一枪。
“啊！元气恢复，精神全满，舒坦！”
羽感受到身体充满的力量，伸了个懒腰。
经过刚才的嬉闹，现在车内的气氛很好，两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点没有刚认识的陌生感。
下村泉很享受这种感觉，这是他以前在户崎优身边工作从未体会到的，她甚至有些痴迷。
“羽，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下村泉道，话中带着点点期待。
“随意啦，名字而已。”羽无所谓道。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下村泉道。
一般这个时候，正常男人都会表示十分愿意，并借此拉近自己和女人的距离，然而羽他……
“抱歉，并不想。”
羽耸耸肩，用欠揍的语气说道。
“过去就是历史，而历史只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垃圾桶里就好。我的眼睛，只会看向未来。”
听到这话，下村泉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还有一点感动，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下村泉知道，羽是在用这种办法安慰她，没有必要纠结于自己的过去，只要活好现在就可以。
她吸了吸鼻子，把泪水逼了回去，用娇嗔的语气对于道：“你这家伙，一点都不像男人，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哈哈，大姐，我可才十七岁，准确来说是大男孩。”
看着羽那副无赖样，下村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是我弟弟，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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