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东看着孟凡，道：“七爷看了尸体，觉得有些蹊跷，说其中可能别有隐情。又说龙城八中有两个学生，或许了解一些真相。于是，我们便来找你了。”
刑七点点头，道：“我见那贾大顺的尸体伤口横七竖八，非常恐怖，那郭冲山是他的侄子，与他没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把他砍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是有恶鬼作祟？小凡，我知道你和婉儿在八中读书，便擅自做主，让徐处长来找你。武月最先赶到现场，所以把她也带来了。”
武月点点头，同时在心中默默思索着。
当时孟凡带着东方婉儿藏身于人后，武月的注意力又在富家公子霍闯身上，所以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在学校里见过这样的一个光头和尚。可在她记忆深处，偏偏有这么一个影子，思来想去，也抓不住重点。
武月确实见过孟凡。
她是龙城虎威武馆的继承人，而孟凡，曾在那家武馆学了两个月的擒拿术。只不过武馆学员众多，默默修炼的孟凡并没有引起这位大小姐的注意。
奇门八派一直隐居人后，默默的维持着与妖精、恶鬼之间的平衡，普通人知道奇门八派存在者少之又少。刑七说及恶鬼时，无论是那许文东还是武月，都没流露出惊异的神色，看来他们也算不得普通人。
略微一想，却也理所当然。
许文东位居特案处副处长，常与灵异事件打交道，知道恶鬼存在也不足为奇。至于武月，便更好理解了，这妹子是古武学《沾衣十八跌》的传人，在遥远的冷兵器时代，妖精界的秩序还没有完全确立，没有所谓妖守联盟，更谈不上必须遵守的规则。古武学的继承者们，不仅参与了大型战役，也时常与妖精战斗。
古武术的传人，自然也知道鬼灵精怪的存在。
可以说，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局外的普通人。
孟凡环视一周，笑道：“那么，许处长，你想了解什么呢？”
许文东看了刑七一眼。
刑七呵呵笑了两声，道：“许处长的特案处，很特殊，专门处理一些人类理解之外的案件。几年前胡家巷的杀人碎尸案，就是特案处侦破的。”
“我明白了。”孟凡点点头。
几年前，城东胡家巷在一夜之间有七名妙龄女子被杀，肉和骨头被碾压成碎末。这个案件曾轰动一时，最终证明是一个不守规矩的狼妖做的。在这个案件的处理上，奇门八派的人居功至伟，政府部门也有很大的功劳。
原来，当初负责这个案件的政府部门，就是这个龙城警局特案处。
孟凡很少与类似的部门打交道，原因很简单——他只有十六岁。
许文东道：“我们特案处，特案特办，如果真是恶鬼作祟，那说明郭冲山并不是真凶。那郭冲山就可以无罪释放，我们特案处的宗旨，就是不让一个无辜的人类蒙受牢狱之灾。”
孟凡闻言，心中有些怒意。
可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这个世界，好人未必有好报，坏人未必会受到惩罚。
法律，讲的是规则，不是人性。
孟凡很理解许文东和刑七爷，站在他们的立场，查明真相，维护所谓的法律，是一种对原则的坚持和守护。就像某些案例中，追逐强盗小偷的人最终却被判刑一样，不符合人性，在法律上却是无懈可击。
可孟凡绝对不相信，他们深夜前来找自己的理由，真如同这位许处长说的那样正义凛然。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孟凡身上。
尤其是东方婉儿，抓着衣角，略微显得有些紧张。
孟凡环视一周，淡然一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有什么恶鬼？许处长怕是搞错了吧。”
闻言，刑七面容顿时一僵，急声道：“小凡，你确定？”
“确定！”孟凡毫不犹豫的说道。
许文东与刑七相视一眼，道：“七爷，难道真是你搞错了。”
“应该不会吧。”刑七面色有些沉，“外甥砍死舅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若没有鬼祟作怪，难不成是那郭冲山得了失心疯？”
“谁知道呢。”孟凡拿起一袋薯片，懒洋洋的倚靠进沙发中，打了一个哈欠，眼皮也耷拉了下来，“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们在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两位若想给郭冲山脱罪，大可不必这么劳心劳力，给他弄个精神病证明就行了。”
“你说什么？”许文东面色一沉。
刑七则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
孟凡依旧面色不该，笑道：“无利不起早，各位若不是拿了莫大的好处，怎会深夜前来。许处长你说得冠冕堂皇，自称是为了公平正义。可据我所知，前段时间某个村子里一个小媳妇受到鬼怪蛊惑，杀了他的夫君，你们可没这么积极。最后怎么样，那小媳妇被枪毙了吧。啧啧，可惜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姐姐，到死都是疯疯癫癫的。”
许文东死死盯着孟凡，双拳握紧，身体略微有些发抖，显然是正在压制心中的愤怒。他是堂堂副处级干部，在特案处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眼前这十六七岁的少年，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小子。”许文东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听取你的意见。你最好跟我回去做一份笔录，说郭冲山受了恶鬼的蛊惑。不然，哼，我会盯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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