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穆楚风把穆长风叫来自己的帷帐,穆长风听见了铁甲碰撞的声音。
“……这是……骠骑军黑甲!”穆长风伸手就摸。
“不是,这是你的铠甲。”
“是你让玄机营做的!”穆长风说。
“不是,这是父亲亲手为你做的。”穆楚风说。
穆长风仔细摸索铠甲的纹路,父亲,这个词语对他来说他陌生了。
“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这个铠甲就被做好了。”
“爹死的时候,知道我双目失明嘛?”穆长风问,掩不住的满脸失落。
“知道,爹说,真好。”穆楚风拍拍穆长风的肩膀。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你武功太差,浪费了这样的好铠甲。”
“爹做的真好……”穆长风说。
穆楚风为穆长风穿好铠甲,系好腰带,带好配剑,面前的少年昂首挺胸,神采飞扬,这是自己的弟弟,他好像不久前还牙牙学语的婴儿,又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穆楚风只能呆呆的看着穆长风。
“你要是不长大就好了,我可以一直站在你身前。”穆楚风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大哥!你的铠甲穿烂了也给我吧!”穆长风兴冲冲的摸着铠甲说。
“干嘛,你收破烂啊!”穆楚风回过神来。
“不是!我想要!你给我吧!”
“就不!”
“大哥!”
……
那天操练之时,穆楚风就在穆长风身后,眼见穆长风在马上摇摇晃晃,穆楚风以为又是穆长风弄着玩,没想到穆长风重重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穆楚风慌忙抱起穆长风,穆长风浑身冰凉发抖,苍白如纸。找来军医,军医身后跟着一个小药童,那药童看着眼熟,穆楚风没有说话。军医把完脉后看一眼身后的药童,冷汗直冒,声音颤颤巍巍。“小侯爷……小侯爷患上了……肺痨”
穆楚风咬牙切齿,拎起军医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将军饶命啊!小侯爷这次痨病来势汹汹啊,不能耽误啊!”
穆楚风深吸一口气无力的放下军医。军医慌忙写方抓药,周围的人瞬间忙做一团。
忙到了深夜,穆长风倒是不抖了,但是浑身燥热,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呓语不断。穆楚风心急如焚,却同时接到了圣旨和家书。
家书说白桑枝已经生了,一男一女。
圣旨是让穆楚风等,速回述职。
圣旨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来了,一天之内连发两道圣旨,看来洪踞山真的等不及要兴师问罪!
穆楚风看看病榻上紧闭双眼的穆长风,不能让穆长风回去。
半夜穆楚风就带穆长风离开了军营,天快亮的时候,终于到了玄机营,穆楚风把穆长风和军医都留在了玄机营。
穆楚风回京先回了王府,白桑枝和穆怀风都没有回来,穆楚风回来王府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李缪卧房前,李缪好像早知道穆楚风回来一样,出奇的没有喝醉。
眼看穆楚风寒冬大雪之际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老仆人福伯都看不下了前去搀扶。
穆楚风不起,大声朝屋里喊。
“母亲!让长风回来吧!长风在边疆很不适应!患了肺痨!”
“是孩儿无能,没有保护好弟弟……”
“母亲!让长风回来吧!”
……
屋里没有人回答,李缪居然见都不见穆楚风一眼。
雪越下越大,穆楚风身上落满了血,好像一个雪人。
他很小的时候,李缪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从没有对谁生个气,自己犯了什么错,母亲都包容她,所以穆楚风就一直调皮捣蛋,想看看母亲生起气是怎样的。父亲是个很鲁莽的人,经常责罚他好战乖戾。后来,谁能想到,父亲像极了母亲,吟诗看书;父亲不知道,后来母亲也像极了父亲。
他已经记不清楚李缪对他笑起来的样子了,当穆温年在他面前倒下的时候,他就同时失去了父母。李缪只对穆楚风生了一次气,这一气,一生都不曾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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