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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避免早早暴露我军行动意图，我已经故意派人四处传播消息，说我们这支黑旗军不日将南下攻取yue南都城顺化，重新复位宪宗咸宜皇帝陛下执政。”
欧阳平儿敛去笑意，摇摇头。“光凭这些子虚乌有的消息，兴许能瞒过yue南傀儡政府和普通老百姓，但要想瞒过洋鬼子，很难。”
“光凭这些消息当然难以瞒住洋鬼子，所以我特地安排了第二支奇兵进行佯动。”
许恺进一步说道：“你还记得当初你翻译的那张地图吧。兵出长排山脉，闯过鹰嘴峰之后，有两条路线，一条经亭立直奔凉山府，另一条可南下经夏龙直取顺化。”
欧阳平儿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一条。”
“为了配合我们散布的南下顺化之消息，我已经指派一直活跃在我军外围的黑蛇帮众，轻装绕行鹰嘴峰，尽快赶到夏龙周边。黑蛇帮众此行要一改往日之晓宿夜行、踪迹难寻的习性，在夏龙附近大造声势，以混淆洋鬼子和yue南傀儡政府的判断。”
“其实自进入yue南境内后，黑蛇帮众一直活跃在我军外围，为我军搜集情报、打探路线。黑蛇帮历来行踪诡秘，但由于名声在外，且激烈的渡江战斗又闹出那么大动静，估计黑蛇帮与黑旗军结成联盟的消息很快便会被嗅觉灵敏的洋鬼子和yue南探子察觉。”
“如果黑蛇帮适时出现在夏龙周边，必定会引起洋鬼子及yue南政府的高度警惕，会让敌方错误地判断我军的战略意图。如果此计顺利的话，我判断敌人甚至会调动越北军事重镇亭立的部分守军前去驰援防务空虚的夏龙，这就给我军成功越过亭立创造了有利条件。”
欧阳平儿向许恺伸出了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啧啧啧，由此我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许恺赶忙问。“可有什么破绽？”
“不是破绽，计策很完美。我想的是，人们常说的走一步看两步想三步，大概说的就是你吧？嘻嘻嘻。”看到许恺紧张的样子，欧阳平儿笑了。
再度被欧阳平儿捉弄，许恺气恼地面色一板。“如花，不许嬉皮笑脸的，我们在讨论正事。”
欧阳平儿吐了吐舌头，嘴上说着是是是，心底却浑不在意。
许恺实在无奈，他觉得现在拿欧阳平儿这个鬼丫头越来越没有办法。
说重了，一方面许恺固然有点不忍心，但另一方面欧阳平儿伶牙俐齿的，许恺才说一句她便有十句在那等着。
说轻了，半点效果都没有。就如现在，许恺当然看得出，欧阳平儿压根没听进他的训斥。
好在有一点，许恺完全确信，关键时刻，这丫头绝不会掉链子，不仅不会掉链子，甚至智计百出，挽狂澜于既倒。
许恺轻轻地叹口气，只能自动漠视欧阳平儿的态度，继续说道：“其实我倒不怎么担心鹰嘴峰和顺化两边，如果我军派出的这两支奇兵都收到奇效，真正的难题就来了。”
欧阳平儿立刻猜到了许恺的顾虑。“你是顾虑我们即将面对的洋鬼子主力部队？”
许恺点点头。
“从那张缴获的法军兵力部署图上看，从亭立往北，我们将直面洋鬼子的主力部队，到那时才是我们真正的考验。”
欧阳平儿深有同感。“确实，和真正的洋鬼子比起来，这几天我们遭遇的二鬼子队伍就不值一提。可即便这样，我军依然进展艰难，处处受制，是需要好好筹划筹划了。”
“这也是我最想和你探讨的问题。”许恺直言不讳。“这两天你一直战斗在第一线，你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武器装备。”欧阳平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许恺无言以对。
欧阳平儿当然看得出许恺对此问题所表现出的深深无奈，可话到嘴边，欧阳平儿不吐不快。
“请恕我直言，从这两天的战斗表现看，我军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斗志昂扬的骁勇之师，我们的士兵都是骁勇善战、勇气可嘉的真正好男儿。可光凭这些，要完成我们的既定任务希望渺茫。”
欧阳平儿自觉语气稍微重了些，但不重不行，这两天战斗给她带来的憋屈与愤懑实在太多。
“我记得你曾告诉过我，我们全军拢共只有十几条火枪，而且由于子弹昂贵，目前火枪手的作用仅限于远距离射击、阻吓，难以指望其发挥强大的杀伤作用。”
“这是事实。”许恺无法否认。
“反观我们的敌人，我们比不上真正的洋鬼子，甚或是比不上武器精良的二鬼子神机营也就算了，可我们甚至连二鬼子普通营士兵的武器装备都不如，这仗还怎么打？我们都亲历了，二鬼子仅仅一门大炮，就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伤亡，几乎彻底葬送了整支渡江部队。”
欧阳平儿越说越激动。
“整场战斗下来，我们全军将士完全是以血肉之躯去抵御钢铁猛兽，教训实在惨痛。我们的胜利与其说是惨胜，不如说是侥幸制胜。如若二鬼子不止一门大炮，如若他们的炮击更精准一些，如若他们的大炮阵地设置得少一些漏洞......试想想，这些假设里只要少一条，我们现在还能否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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