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
雪莉已经哭晕过去了。
她小脸埋在手臂下，眼圈浮肿，间或抽一下鼻子，呢喃一声妈妈。
林杰静静的守在病床边，护工悄悄在另一头坐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心电图不断蔓延出微弱的生机，预告着眼前之人脆弱的生命，像是在提醒林杰要抓紧时间。
培元丹啊！
林杰轻轻感慨了一声。
如果可以，他情愿自私一点，快刀斩乱麻，让柳若兰直接病死。
毕竟雪莉他有足够的能力培养，并不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谁的母亲不是母亲啊？
伸手摸了一把雪莉柔顺的头发，看着她不安的转身，眉间紧成川字。
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现在的林杰手里有一颗初级培元丹，一颗中级培元丹。
按照系统提醒，以柳若兰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好循序渐进用初级培元丹每隔三天梳理一次身体，十次之后自然痊愈。
林杰原本是打算系统升至2级之后购买9颗初级培元丹的，毕竟比起初级培元丹来，效果更好的中级培元丹更珍贵，他有些舍不得。
可等不及了。
医生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如果柳若兰醒不过来就必死无疑。
手头只有一颗初级培元丹和一颗中级培元丹。
林杰将系统奖励的初级培元丹取了出来，在指间捏了又捏，终于下定决心塞入柳若兰嘴里。
他选择将决定权交给柳若兰。
护士进来检查了一次，见到林杰坐在地板上还没睡，提醒他一声，很快记录下数据离开。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柳若兰猛地睁开眼。
“呼……”她剧烈的喘息着，好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离开了水面。
又好像是……回光返照。
“你醒了？”
林杰缓缓爬起身，他将食指竖在嘴边朝柳若兰摇摇头，示意雪莉已经睡着。
柳若兰会意，嘴角带着疲惫的笑意：“谢谢你林先生。”
“别急着谢我。”
陡然面色严肃的林杰让柳若兰一怔，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柳若兰惊讶片刻，很快就摇摇头，嘴唇哆嗦着，“我不会卖女儿的，雪莉是我的命根子，我不会……”
“胡说什么呢？”林杰又好气又好笑。
“雪莉是我的妹妹，谁敢打她主意我第一个劈了他。”
见林杰这么说，柳若兰更无所适从了：“那，那林先生你，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我，我现在一无所有……”
“不，你有雪莉。”
柳若兰：“……啊？”
“听着，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林杰不打算绕弯子，“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有一两个月的寿命，今天进一次急救室更危险。”
柳若兰目光黯淡：“我，我知道。”
“我手里有颗药能够让你痊愈，不瞒你说，你从急救室出来医生就下达病危通知书，你要是没能醒过来就直接死了。所以我给你吃了颗药。”
柳若兰的目光微闪，显然是在质疑林杰的话。
“那颗药只能保证你三天的身体无虞，你的身体或许会被改善，但依旧是癌症晚期难逃死亡的命运，不过只要吃了我这颗药，就能痊愈。”
“条件呢？”柳若兰眯眼。
“这颗药的效果太神奇，我不希望被有心人盯上，所以我希望你出院并且带雪莉离开魔都去偏僻的地方生活。”林杰说着又加了筹码，“放心，我会给你一张卡，每个月汇五千块钱当雪莉的生活费，但我需要你保证不能再婚，我不希望雪莉被继父欺负这类事情发生。”
“啊？”柳若兰原本已经准备好林杰要从自己或者雪莉身上骗取什么，却没料到林杰的要求是这个。
这要是骗子，图的是什么啊？
但如果不是骗子……
柳若兰的呼吸猛地抽紧，她的双眼迸发出了亮光，好像是临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同意。”
林杰颔首：“那明天你办理出院，回去之后收拾好东西，我到时候把药给你。”
末了他提醒：“收拾点重要物品就好。”
“好，好的，我知道了。”
柳若兰笑了起来：“林先生，您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林杰转身，摸了摸雪莉柔软的头发，轻声说着：“你真要感谢我，就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别让雪莉成为没妈的孩子。”
这样的要求……柳若兰眼圈微微泛红，喉咙哽咽。
柳若兰进了急救室好似回光返照突然出院回家，并且带走了雪莉，这让李阿姨和蒋金钗都有些心里没底，她们看着闷声训练的林杰又不敢多问，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
电话响起，林杰看了眼时间，11点多，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间。
跟姚毅请了假林杰离开病房去车站送柳若兰和雪莉。
雪莉哭肿着一双眼，委委屈屈的抱着林杰的胳膊：“胖子哥哥，妈妈说要带我回外婆家，她说外婆家的山神很灵的，如果他能保佑妈妈的话，妈妈就能活下去，可是胖子哥哥，雪莉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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