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一级压死人。
魏叔炎身为魏国公,又节制剑南道和江南道诸州军事。
铁山处于这种节制之中。
地方官员谁敢大张旗鼓地反对?
粮草、户籍、地方志等等。
只要魏叔炎开口,他们无不响应。
不过,这跟他们密奏并不冲突。
一个又一个折子送往京城。
文武百官参他的也非常多。
一时间折子如山。
只为参一人。
非常壮观。
李世民并没有一一翻阅,神情冷峻道:“你们找一找,看看有没有魏征的折子。”
众多太监一通忙碌,找到。
李世民扫了扫,冷笑:“‘穷兵黩武’、‘肆意妄为’、‘无由用兵’、‘刚愎自用’……”
“他倒是大公无私,把他儿子的罪名罗织得一个不漏!起驾,上朝!”
太极殿。
百官刚山呼完万岁,魏征便第一个出列参奏。
所参内容和折子上所写大同小异。
李世民绷着脸道:“你无需多说,就他擅自做主,带兵逼铁山獠人反叛这一条,该当何罪?”
长孙无忌道:“陛下,现在这已经不是铁山獠人的问题了。目前各地獠人看他这般,皆是蠢蠢欲动,大有一起反叛之意。”
李世民连忙看向杜如晦:“杜爱卿,可有此事?”
兵部尚书杜如晦道:“回陛下,据臣目前收到的线报,目前霸州、巫州、壁州、桂州等地的獠人确有异动,臣已上奏。”
因为基本上都是参魏叔炎的折子,李世民从昨天到今天都没翻看。
所以还不知道这事。
他火冒三丈道:“獠人遍布我大唐数十州,本就极难教化,魏叔炎却还去激化矛盾,意欲何为?”
侯君集冷声道:“估计他是想逼天下獠人一起反叛,他再一个个平叛,建立‘不世功勋’!”
封德彝道:“陛下,现在事态已经快失控,必须遣人将魏叔炎捉拿回京问罪,以平息獠人之怒。”
魏征心在颤抖。
这事闹大了!
做这种事情之前,哪怕是另有隐情,能不能先上禀?
如此行事,他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也会被他自己葬送呀!
李世民盛怒道:“李爱卿,你带着魏爱卿一起,赶在那厮用兵之前,把他给朕抓回来!”
李靖看了眼魏征道:“遵旨!”
以他对魏叔炎的了解,他觉得魏叔炎这么做应该另有隐情。
陛下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
魏叔炎可是刚建立大功呀,回京后一定会被重赏。
怎么可能会蠢到去干这种事,自己抹去自己的战功?
只是天下獠人众多,他如此行事完全是不顾后果。
更置朝廷和陛下于不顾,刚愎自用。
必须得尽快制止!
他们刚离开,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走到李世民身旁道:“陛下,这是长乐公主写给您和皇后娘娘的书信,皇后娘娘让给您看看。”
李世民打开看了看,眼睛越睁越大。
最终他又赶紧让人把李靖和魏征召回道:“算算时间,来不及了!严令各州监察本地獠人的一举一动,若反,立即上报。退朝!”
李世民离开了。
留下难以置信的百官。
就这样?
魏叔炎如何处理?
难道不管不问!
退朝后,长孙无忌、封德彝、侯君集等人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一概不见。
……
铁山。
半个月一闪即逝。
在这半个月间,魏叔炎对三万人马进行了特别操练。
主要操练山地作战!
他将三万大军分成四路,以四面合围之势抓獠人。
各股獠人反抗甚猛!
压根就不像只准备了十五天!
但仅仅两天两晚,数万獠人悉数被抓。
其中七八千人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獠人。
魏叔炎将他们和普通獠人分置于两个区域。
两个区域又相距很近。
那些普通獠人抬头便能看见,他们的父亲、兄弟或者儿子被绑住手脚,趴在地上,头上皆悬着锃亮的刀。
只要刀落下,他们便人头落地……
魏叔炎坐在高台上,微微晃动手中的酒樽,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尊“杀神”。
见他抿了一口酒,缓缓地站起身,普通獠人们顿时哀嚎冲天。
“不要啊!不要杀他们!”
“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一定不得好死!”
“我们生而为獠,为何要低人一等,被如此屠杀?老天不公啊!”
……
铁山的官员们看得脊背发凉。
他不会把这么多人都杀了吧?
纵有天大的战功,在没有缘由的情况下大开杀戒,也是滔天罪过,死路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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