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张三丰并未因他的顶撞而震怒。
只是摇头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我知道，的确是青书有错在先。但是，我观你修为，内力根底，胜过他数倍，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完全是有机会留手的。但是，你依旧废掉了他。”
听到这话，秦牧心中微微一沉。
张三丰是先天强者，人老成精，果然看得透彻。
自己那点小心思，能骗得过宋远桥和其他人，却未必能瞒得住张三丰。
继续狡辩，恐怕会适得其反。
好在，秦牧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干脆地点头承认道：“真人修为通天，目光如炬，弟子不敢隐瞒。的确，我当时是可以留手。”
“那你为何还要废他？”
“弟子没有真人这样的心境修为，做不到以德报怨。宋师兄妒心太强，只因为我夺了第一，便要杀我，他要杀我，难道我就要引颈就戮吗？
比起宋师兄，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弟子，没有根基，没有师承长辈，就算死了，掌门真人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为了我出头。所以，我废他，是出于自保，也是为了武当的未来。”
秦牧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三丰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利落，心中有些惊讶，不过表面上却是眼神微凛：“强词夺理！你废掉同门，还说是为了武当？”
秦牧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接下来的话，如果不能让张三丰满意，那么，他很可能会被张三丰嫌恶，虽不至死，但多半再难得到重用，甚至严重一些，可能被逐出师门。
虽说自己拥有系统，就算离开武当也能起飞。
但毕竟第二个主线任务是要统一武林，统一武林，就绕不开武当。
一旦离开武当，以后再想要武当归心，就太难了。
当然，如果秦牧今日能够打动对方。
他就是真正的一飞冲天。
不但可以得到论剑第一的奖励，还会得到张三丰真正的重视和栽培，成为武当未来的继承人！
张三丰这一番责问，看似问罪，其实也算是一场考验！
而他，必须给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想到这里，秦牧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敢问掌门，在您眼中，宋青书可算一个合格的掌门继承人？”
“青书懂事乖巧，善于交友，天赋也尚可，若是作为弟子，还算优秀。但是心性有些偏激傲慢，心胸太小，容不得旁人，却不算合适的掌门人选。”
张三丰沉吟片刻，如是说道。
倒也没有偏袒。
“掌门真人慧眼如炬。”
秦牧顺势拍了一句马屁，随即道：“正如掌门所言，宋师兄虽是本门首徒，但却不是一个适合的掌门人选。他嫉贤妒能，武当若是传承到他手中，必然衰落，掌门百年飞升之后，再无人可镇压武林，武当又凭什么跟少林并称泰山北斗？
就如同当年的昆仑，昆仑三圣何足道和掌门也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也算半个英雄，当年他在的时候，昆仑还算大派，可如今呢？也已衰弱不堪了……”
秦牧一番侃侃而谈，以昆仑为镜，可谓是说到了张三丰的心坎上。
论武功，张三丰可谓傲视当代，但是，他在教授徒弟方面，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建树。
武当立派数十年，包括武当七侠在内，并无一人可堪当大任。
宋远桥之流，也最多守成，宋青书的话，更是恐怕连家业也守不住。
别看如今武当还是武林魁首之一，但这凭借的全是他一个人的威望和实力，一旦张三丰不在，如今的武当，必然会衰落。
像是到了笑傲江湖时期，在江湖中的威望，已大不如少林了。
后继无人，是张三丰最烦恼的事情。
秦牧这几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张三丰闻言，眉头微皱，倒也没有打断他。
“宋青书不能看当大任，而我，则不同。”
“论武功，我是论剑第一，论天赋，我入门数月，就能战胜宋青书，孰优孰劣，一看便知。武当若是传承到我手中，我必以振兴武当为己任，统合武林，再不使正邪相争，让我中原武林强者，勠力同心，驱逐鞑掳，恢复我汉人江山！”
秦牧一番豪言壮语。
他知道，张三丰虽然性格淡薄，但却依旧心怀家国，驱逐鞑虏，也是无数武林人士毕生愿望。
张三丰因为年时已高，一心求道，所以没有心力去做这些事，但却很希望武当后辈能够做到。
这是名垂千秋的大业！
不得不说，以秦牧目前显露出的资质天赋，又有此雄心壮志，未来或许当真会有一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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