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已经在燕京大学西门连续站了三天，每天只为看她一眼。
那个曾经叱咤洪荒的圣人，那个曾杀伐诸天的帝君，为了爱人，血洗千族百万大军的杀神，此刻眼光温柔，有些心疼，看着自己的爱人从面前经过，却连上前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她已经不认识自己，夜离生怕莽撞了佳人，导致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曾经的他，何曾有过如此彷徨。
遥想当年，为令月儿能够重入轮回，夜离不顾万族反抗，送月儿进入虚妄空间润养。
那场战斗，仍历历在目……
那是在宇宙深处最坚固的星球，高逾万仞的无妄山巅上，夜离就是这身皂袍，站在山顶俯视山下的宇宙万众。
数万米外，宇宙中数千智慧种族的百万精英如蚁群绵延万里，仰首看着无妄山顶的男人。虽隔着如此遥远距离，却压不住内心战栗。
也是，这点距离，别说对夜离而言，就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能挥手即至。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这人身高足有五米，细长的脖颈似长颈鹿般，全身覆盖绿色鳞皮，这一身皮足以让他身中粒子炮而无恙，但他如蜥蜴一般的绿色脸庞上依然充满恐惧。
只是作为千族联盟盟主，他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至高帝君，你真的要为你一己之私而置宇宙浩繁生灵于不顾吗？”
说话的人来自神界，狮子座三体星帝王，他站在代表宇宙最高科技成就，由时空粒子打造而成的万米战舰上。
然而这战舰和他的皮肤一样不能为他带来丝毫安全感。
山上的男人俯首视之，目如电闪，一字一顿说道：“我欲为何便为何，尔等能耐我何？今日谁若阻我打开六道，我必将其湮灭，化为虚无。”
数百万宇宙精英无言以对。
三体帝王举起墨绿修长的指爪，千族大军立即响应，科技巨舰伸出炮筒，修者或祭出法宝或诵咒预备杀招。
墨绿色指爪蓦然落下，几乎同一时间空间发生剧烈波动，五光十色的法器、能量遮天蔽日轰向白色山峰。
然而，令千族诸军无法接受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那些每一个都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能量团，尽数在白色山峰前偃旗息鼓。
“他，他居然把无妄山化为己用，我们如何杀他？”
数千横行宇宙的帝王内心大震，无妄山啊，那可是时空风暴打磨而成的无妄山啊，怎可能被人操控。
夜离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在此处开辟虚妄空间？只因此处最为坚固，不庾空间崩碎。尔等若要放弃，我扰你们不死。”
“可是，虚妄空间一旦生成，就有吞噬宇宙的可能，天帝，我们不敢冒此风险。”
“风险不是由你们来冒，而是由我来冒，要不要开辟虚妄空间自然也不由你们说了算。若要阻我，放胆来吧。”
十大帝君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不敢冒着让夜离开辟虚妄空间的风险，于是第二轮攻击发起。
夜离显然也不是话多之人，劝一句已是极限，他猛地跃上高空，双手挥动，一团苍茫浩瀚之气喷薄而出。
这股带有无穷湮灭气息的能量形成一个独立空间，罩向百万大军。
“啊，是混沌元气，他终究练成了这一式。”围绕着三体帝君的宇宙十大帝君发出绝望哀嚎。
混沌能量，带有无尽湮灭和初生意志。
它是宇宙的肇始之源，也是宇宙的最终归处。
一旦归于混沌再无冲出的可能，千族数百万精英大能，被那个身高只有一米八的人类一招屠尽。
然而，意外总会在最后时刻出现。
就在混沌空间即将闭合时，陷入混沌的巨舰垂死挣扎，发出了最后一颗粒子炮弹。
炮弹以亚光速冲向刚刚生成的虚妄空间。
一直淡定从容的夜离终于变色，来不及闭合混沌空间，直接冲向粒子炮弹。
混沌空间失去束缚，无尽湮灭能量轰然爆开，数百万宇宙精英瞬间化为纯正能量，烟消云散。
混沌元气则在须臾间扩散达数万里。
夜离强行开辟虚妄空间，本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再施展混沌法则，实在无力收束粒子炮弹，只得用身体去抗。
粒子炮在夜离体内轰然爆开，淋漓的鲜血遍染白色石头组成的无妄山。
夜离无暇顾及自己漫天的鲜血，轰然冲向瞬夕万里的混沌能量。
一旦混沌能量波及虚妄空间，一切努力化为流水不说，月儿也将被湮灭，这是夜离万万无法接受的。
决绝之色现于他刀削般的脸，夜离义无反顾地冲进混沌中。
一股旋风自能量中心暴起，混沌能量沸腾翻滚，由扩散之势猛然转向中心收缩，将数百万里的混沌能量尽数收束至漩涡中。
下一刻，空间崩碎，漩涡夹带着混沌能量冲入时空乱流，转瞬即逝。
时空回复平静。
夜离狼狈冲出时空乱流，终于解决了，可是夜离也被毁掉了九成修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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