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信不信的，就算不信，那又能怎样？
“你居然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冯源突然反问了这一句。
“我信又能怎样，不信又能怎样，反正我已经是快死之人了，不过，若是你小子在戏弄老夫的话，你今天就可以留在这里了。”
独孤求败听到了这些事情，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也很希望他是真的。
但是若是有人敢戏弄于他的话，他也会有怒火的。
让他看见了希望，瞬间便让他绝望，这种诛心之事，就算他现在的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
“哈哈哈，您这句话说的是否未免有些太过了，虽然知道您实力深不可测，就算比起我也要强上那么一线，但我却也能看得出来，你的肉身早已腐朽，你恐怕连调动真元都无法做不到了，若真打起来，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独孤求败听后，默然。
冯源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您可能会想，若是您用上最后压箱底的绝招，与我同归于尽，就算你自己身死，也可以拉上我做垫背，但是我也不妨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冯源说这话的时候，可谓十分的傲气，似乎有绝对的自信。
独孤求败心中却是有些怒了，他的一生，从无败绩，虽然老了，但他独孤求败心中，所拥有的骄傲，却从未消失，听到这话后，还是忍不住地冷声说道：“既然是同归于尽，为何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冯源这时候嘴角笑了一声：“因为就在你想对我放大招之前，我能轻轻松松的离开这方世界，让你打也打不到，找也找不到，你说你怎么杀我？”
虽然这话说的，没皮没脸的，但是对与冯源来说，这只是传说中的战略性撤退罢了，并不妨碍什么脸面。
“而且，不仅如此，我还能带人离开，或者让人永生不死也不是不可能....”
冯源最后还是图穷匕路，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为的就是让独孤求败心动。
冯源此时在笑，笑的是十分的诡异，就连说的那句话，也是带着幽幽的声音，如同迷人的魔音。
“什么！”
独孤求败直接被冯源的最后一句话惊得呆了住。
冯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在独孤求败的脑海中缓缓围绕，犹如九霄霹雳，震耳欲聋。
“嗤...嗤...嗤”
独孤心神震荡，周身四处，剑气透体而出，脚边地上的枯枝败叶，还有石块，被打成了筛子，碎成了粉渣。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没有欺骗于我？”
独孤求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还在微微颤抖，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冯源一生，何须骗人，更何况还是骗一个将死之人，你觉得我会有那闲工夫吗？”
冯源感觉自己此时是正气凛然，况且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所以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羞愧。
确实可以带着离开，而且确实也能让人做到永生不死。
但是这些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和冯源签订契约之后才能实现的。
所以冯源也没说假话，只是忽略掉了一两个关键词罢了。
冯源默默的低头看了眼地上，那布满细密空洞的山石，心头也是一凛，但是表面上还是假装不在意。
白发飞舞，眼神凌厉若剑，独孤盯着冯源，缓缓道：“你说的带人离开，和这永生不死，是什么意思?”
冯源眼中闪过银白之色，淡淡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独孤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恢复平静，周身气势再次消失。
沉默了一会儿，独孤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将自己如此之大的秘密告诉我，有什么企图?”
冯源笑了笑，幽幽的道：“没什么企图，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限制太大了。”
独孤皱眉：“限制？”
冯源点了点头，“这个世界限制了人，练武修道，终有尽头，非是人力有尽，而是天道有尽。”
独孤略默，消化着“世界限制”这一说法。
冯源道：“你这一生，我也算了解，一生痴迷剑道，可以说为剑而生，求一败而不可得，自号剑魔，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剑道之路，您走的很远，一生境界分为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俦，无剑无招。”
“您现在恐怕就是，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独孤听着耳边的话，眼神飘忽，略有唏嘘。
说到这，冯源看了独孤一眼，叹了口气。
独孤皱眉道：“你为何叹气?”
冯源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可惜罢了，您对剑道的探索，可谓震古烁今，但这个世界限制了您的剑道天赋，使得您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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