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丽质又率先来到卫国公府，召唤李渣起床。为表诚意，她还带来了一盒椒盐炙鸭。
李渣果然迅速起床了。
李丽质趁着李渣吃东西的空，把厚厚一叠纸放在桌上。
“这都是萧姐姐给咱们搞来的。”
萧姐姐？……哦！那个紫色女装大佬！
李渣不由一个哆嗦，赶紧把注意力收在那盒滋啦冒油的炙鸭肉上。
他一边吃，李丽质一边把那些资料一张一张拿给李渣看。
李渣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嘴里的炙鸭子也没那么好吃了。这是户部与卫尉寺来往半年的主簿账目，来往数目对不上不说，少了五千两黄金，竟连半点名目都没写。
李渣指向一张纸，上面题头处写着：明心之所。
“这是什么？”
李渣问道。
“是建在编外署里的衙内衙，管事是卫尉寺主簿，从七品，荥阳郑氏出身，郑兴。他曾在太医署待过，是个医博士。”
李丽质说道。
“卫尉寺的机构在户部的衙门里办公？医博士？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李渣听的有点乱。
“……明心之所，我曾以为是个地下方术组织，可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丽质正色说道。
到目前为止，这件事至少已经牵扯到户部、兵部、卫尉寺，甚至五姓七望、外邦流民。
看来这个新查出来的所谓“明心之所”就是关键！凤回酒楼的命案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可李丽质随后的一句话，让李渣感到更加混乱！
“郑兴家底丰厚，经常在凤回酒楼宴客，给大家宣讲他的一套道理。听说他早些时候跟景教的人联系颇多，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系似乎决裂了。再后来，此人神神秘秘，据说能知晓古往今来，直断吉凶祸福。”
“难道说，郑兴这个人妄图控制这几个衙门，图谋不轨？”
李渣简直有一万句槽想要吐一吐。
“这是郑兴的画像。”
李丽质把一张小画拿给李渣。这是程处良亲笔画下的。李渣被惊到了，想不到这个黑脸糙汉竟然还有这么一首绝活！
“郑兴搞一套是从两年多前开始的，也就是贞观八年。那时的吏部尚书侍郎刚刚迁了尚书省左丞，他就是是郑兴的姑父，杨篡！他在左丞位置上唯一做的事就是，趁着建大明宫一事，起建了编外署！”
李丽质冷冷说道。
“有些牵强。”
李渣略有些不以为然。五姓七望都是门阀士族，杨篡虽然官至左丞，始终摆脱不了虚荣心，以娶到名门望族出身的女子为荣耀。
杨篡跟郑兴有亲属关系实属正常。
“不牵强。”
李丽质说道：
“郑兴从太医署升迁到了卫尉寺，正是杨篡的运作！而且，第二年，也就是贞观九年，杨篡就又迁回吏部侍郎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嫌疑非常大！”
女人就是爱好直觉。破案的事也能靠直觉吗？
李渣虽有些吐槽，但也认为这个郑兴确实有问题。
可是这么一来，事情反而更加复杂。
“他们擅自动用了如此巨大的权利、黄金，甚至还建了衙门，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李丽质自问自答道：
“只要再进一次编外署，就什么都知道了。”
看起来很是自信啊。李渣心想。一种不那么自然的预感在他心底展开。
“你让程处良办的就是这事？”
“没错，我让他画了郑兴的画像。郑兴一直很少露面，他的品级也够不到上朝，我没见过他。但程处良是鹰扬卫，跟卫尉寺很熟，所以……”
“嘿，我也是鹰扬卫好吗？程处良不过是个校尉，我可是中郎将。”
李渣吐槽道。
“可是，你认得郑兴吗？卫尉寺的伙食一般，没什么特色，只怕是你连卫尉寺在哪都不知道吧。”
李丽质斜睨着李渣说道。
“好吧。”
李渣不再反驳，反正咸鱼的名声在外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除了李丽质，谁也不会把麻烦事拿过来烦他。
“编外署只认户部尚书的手书，你难道又想硬闯？”
“当然不！”
李丽质一甩手中另一张打了红印的信笺。
“手书在此。而且，我们还要带上长孙爽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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