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要上哪里去？”
程处良一脸懵逼地跟在李丽质和李渣身后。
“少啰嗦，跟着就行。”
李丽质轻声呵斥他。
他们三人从大理寺急匆匆出发，也不骑马，也不乘车，就跟着李丽质七拐八拐，进到了长安城东坊四街尽头的一个园子门口。
园子大门门檐上有“然陶园”三个字。
出门之前李丽质跟李渣说：“还记得我说过，比工部膳食间做的还好吃的鲸鱼脍吗？我带你去吃。”
李渣乐颠颠地跟着来了。
看来这“然陶园”就是目的地了！
程处良忽然脸红发紫，吞吞吐吐地说道：
“恁俩人当真要进去？”
李丽质眉眼带笑道：“当然。怎么，你来过？”
“木有木有！”
程处良连忙摆手。
“这种奇怪的地方俺怎么可能来过内。”
嗯？
李渣听出来了问题。
“你没来过你怎么知道这里奇怪？”
程处良脸更红了，在门口磨磨唧唧半天，李丽质和李渣已经进到园子里去了。
被程处良这么一搞，李渣也好奇起来。不过他并未询问李丽质，反正马上就会知道了。
一进门，李渣立刻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
“哎呀，程公子！我就说今天喜鹊飞进屋，一定有贵客上门！您可有好一阵子没来啦，我们都快想死你了！”
伴随着娇滴滴的男中音，眼前出现一位浓妆艳抹、穿着紫红色罗裙，体格健壮的女……不对！是个女装大佬！
李渣头皮一炸！
转身就想跑。
李丽质掩口大笑，一手拉住李渣，一手拉住程处良，对那位女装大佬说道：
“姐姐们，快帮我拦住他俩！”
一大群浓妆艳抹的女装大佬穿得莺莺燕燕，扑了过来！！！
……
噩梦一般的场景终于结束了，紫色的女装大佬把李渣三人迎到一间茶室里。
紫色女装大佬从冰鉴内拿出葡萄酒摆在小桌上，又吩咐后厨去切两盘鲸鱼脍。
本来想原地爆炸的李渣，在这一瞬间，原谅了世界。
长鲸好鲙无因得，乞取艅艎作钓舟。
“鲙”就是生鱼片。日本的刺身就是大唐时期从华夏传过去的。
唐人在吃生鱼片时也要蘸调料，蘸芥末和金齑。
“金齑”是用蒜、姜、盐、白梅、桔皮、熟栗子肉、粳米饭七种配料捣成碎末，再用好醋调成糊状。
长安人吃生鱼片，还要配上水果或者葡萄美酒。
李渣一心大快朵颐，程处良则始终保持着面红耳赤的状态，手脚多不知道往哪放，只敢偷眼看看李丽质。
“姐姐，我想问你一下户部的编外署。”
李丽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说。
紫色女装大佬明显一愣，皱起了眉头。
“那个地方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楚的……户部自己人也不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就连我也是只听过没去过。丽质，你……”
“既然不是假冒的衙门，那里管事的是谁？”
李丽质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编外署的主事是由户部尚书唐俭兼任，但他仅是挂名。其下设有六七个分管主事。”
李渣原本打算一直吃，不管她们聊什么。可他的耳朵却自动捕捉到了令他奇怪的字眼片语。
为什么这个女装大佬会对户部这么了解？
就像看穿了李渣心里所想似的，李丽质对李渣狡黠地一笑：
“姐姐名叫萧元亭，是左仆射宋国公萧瑀的次子。任职户部侍郎。”
“……”
李渣的脑子有点放空。
程处良也没好到哪去。
“丽质妹妹对我有救命之恩。”
紫色女装大佬——萧元亭说道。
“何况，她又这么美……啊，总之，只要丽质妹妹一句话，不管什么机密，我就算拼了命也会给她弄好。”
李渣对李丽质不禁又多了一份不解。
程处良却对李丽质又多了一分畏惧。
李丽质落落大方地听着萧元亭的赞赏，轻啜一口葡萄美酒，从随身的锦袋中拿出几张纸来。
“姐姐，麻烦你看一下这些，尽快答复我。”
“丽质妹妹的命令我一定照办……咦，这是兵部和卫尉寺……等我瞧瞧。”
听到“兵部”两个字，程处良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丽质却简单地说道：
“兵部的司库和户部的司仓，偶然会有借调资金的事发生。卫尉寺的武器署也常向户部司仓调金。
数月前，兵部和卫尉寺分别向户部借调了几千金，可是，账目却对不上。”
“这……俺还有点事，俺也听不懂这都是些啥，俺在这里也呆不惯，俺还是先走吧。”
程处良慌慌张张地想要出去。
这家伙果然还是带着程咬金的狡猾基因啊！李渣忍不住想。一看事情不妙就脚底下抹油，净想着溜了！
李渣到是不担心程处良出去告密，他在现代世界也是学过历史的。
程咬金一家相当安稳，不像房谋杜断这两家后代都谋反，程家可是一直兢兢业业！
“听到兵部就吓成这样？不许走！”
李丽质嗤笑一声，挺胸站起身来，对着程处良勾勾手。
“你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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