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确实挺好的，沈先生若信不过我，可以去问下面的狱警。”
金海眯着眼，沉思片刻，脸上又带着和善的笑容，答了沈世昌上一句问话。
“我是问你，监狱是你的，还是剿总的。”听到金海答非所问，沈世昌脸色一沉，厉声又问道。
“剿总的。”金海不假思索道。
“那好，这张任职令，你看清了。”
沈世昌话落，对铁林摆摆手，登时铁林搓了一下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黑字的黄纸，上前放到金海办公桌上。
这时，金海眼神犀利，瞅了铁林一眼，登时铁林仰着头，眼神瞟向别处，不敢跟金海直视。
而金海，拿起那张任职令，看了一会，一行“铁林出任京师监狱狱长”的黑字，格外刺眼。
“好，很好，真的好。”金海攥着那张任职令，手指微颤，连说三个好。
“大哥，昨个那顿酒，我已经跟您赔过罪了，这事您别怨我。”铁林歪着头，也不正对金海，像是在自言自语。
“铁林，咱们还是兄弟吗？”金海放下任职令，看向铁林，问道。
“大哥，我说了，咱什么时候都是兄弟。可公是公，私是私，大哥您得拎得清这个理儿。”铁林吸了一下鼻子，回道。
“理儿，你跟大哥讲理儿。看来，铁林你是真熬出头了。”金海依旧眯着眼，只是脸上的笑容，渗着一阵阵凉气。
“金海，徇私枉法，滥用私刑，即刻处决。”这时，一旁沈世昌对铁林摆摆手道。
一句话，一旁铁林还有黄处长，脸色大变，尤其是铁林，脚下猛地一软，赶紧扶着桌子，一脸震惊盯着沈世昌。
“处...处决...沈先生，不是说好了...只...只是关押嘛....”铁林颤颤惊惊问道。
“要想出头，又要顾念兄弟情分。铁林，这世间的事，什么都向着你吗？”说着，沈世昌自顾自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把枪，直接放在桌子上。
“沈先生，我这...”
一旁黄处长刚想开口，没等他说完，铁林猛然吼道：“出去！”
登时，黄处长一脸火气，一个小喽啰，也敢吆五喝六的，可这时，铁林猛然拿起桌上的枪，对准黄处长的脑门，吓得黄处长一个哆嗦，赶忙退了出去。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金海、铁林、沈世昌，还有藏在暗处的冯青波。
金海目光平和盯着铁林，然后坐在黄皮沙发上，金海的手，慢慢摸向沙发下，藏着的那把枪。
柜子里，冯青波已然从怀中，掏出了手枪，一旦铁林有异动，冯青波会毫不犹豫，打死铁林。
“沈先生，您看这么着成吗？我跟大哥好好说说，不就是接头的事嘛，我们哥俩谁问出来都一样，只要大哥跟您说了，这事就算过去了。”铁林急的满脸是汗，说道。
话落，铁林看向金海，赶紧道：“大哥，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吧！要不然....”
“要不然，你打死我？”金海翘着二郎腿，一脸笑意，打断铁林的话问道。
“你们的事，自己商量，我只要个结果。”沈世昌撇了金海一眼，沉声道。
而铁林，手里攥着枪，一脸急切盯着金海，示意金海赶紧说。
沈世昌机关算尽，逼铁林与金海兄弟反目，这一步棋，着实走的高明。
“怕是我说了，也难逃个死。”金海看着铁林，说道。
“大哥，我作保！只要您说了，沈先生绝不会杀你！”铁林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回道。
不过，金海的目光，落向一旁的沈世昌，这个人的手段，金海已然知晓。
“沈先生，您说句话啊，别吓唬我成吗？”见沈世昌默不作声，铁林急道。
“金海的底细，你比我清楚，他活着，我怎能安心。”好一会，沈世昌话里带着杀意道。
这话一落，铁林身子一软，坐在办公桌上，目光呆滞，攥着枪的手，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铁林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眼沈世昌，枪口猛然一转，朝着沈世昌，问道：“沈先生，这屋里就咱三人。你就不怕，我开枪打死你？”
“出头，还是兄弟，在你接下任职令那一刻，就成了定数。”沈世昌不急不缓道。
沈世昌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他吃定，铁林是个吃里扒外，为出头卖兄弟的小人。
房间内，寂静无声，铁林浑身抽斗着，慢慢把枪口，又对转了金海，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往下流。
“铁林，别开枪。”金海表情发冷，目不斜视盯着铁林，沉声道。
他，不是求饶，而是提醒，他知道，铁林这一枪怕是没响，便成了一具尸体。
事到如今，金海还念着一份兄弟情。
“那个，你们几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就在这时，门外黄处长伸着头，探出半个身子，脸色憋得通红，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登时，所有人目光，落在黄处长身上。
“黄处长，你还没走吗？”沈世昌回过头，脸色有些难看问道。
“那个...那个沈先生，有一事我得跟您澄清一下。”黄处长一脸为难道。
“金海没被革职，京师监狱狱长的职位并无空缺，所以您那张任职令，从法理上讲，不作数。”最后，黄处长憋了一口气，直接说道。
黄处长一句话，犹如一颗巨石，狠狠推入平静的湖水，沈世昌心里，登时泛起惊涛骇浪！
听黄处长的意思，金海现在，仍旧是京师监狱的狱长！
“你他娘什么意思！说清楚点！”铁林眼睛瞪得滚圆，拿枪指着黄处长，怒声骂道。
“你豪横什么，没有革职令，你就是个屁，小瘪三！想当狱长，做梦去吧！”
说着，黄处长从怀里，掏出昨个冯青波留给他的革职令，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撕了个粉碎，扬在空中。
碎条纷飞，铁林如被当头棒喝，而沈世昌，脸上冷的，能结成一层冰渣。
“伪造任职令，谋杀狱长。沈先生，您今个，要给金海一个交代。不然，狱里上上下下几百号狱警，金海跟他们说不明白。”
这时，金海起身，脸上带着沉沉笑意，盯着沈世昌，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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