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日浑浑噩噩,做了一场怪梦似的。他握着祝乐灵的肩膀,冷静下来道:“乐灵,近来一个月,你们府里有没有赎身离开的仆役?”
祝乐灵若有所思道:“这倒没有。”
秦允游不可思议看了玉奴一眼,问道:“他真的是玉奴?”
祝乐灵道:“千真万确,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秦允游不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变了模样,还是说“玉奴”一开始就在骗自己,他根本不叫玉奴!秦允游冲到祝府大门口,当即被两名家丁拦住,他挣扎着大喊:“玉奴!秦玉奴!你给我出来!”
秦允游的叫喊声引来了祝羽亭,他背手而立,让家丁放开秦允游,好言相告:“秦公子,你在我府门口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秦允游气喘吁吁,脸颊通红:“我找玉奴!他欠了我的,我得问清楚!”
祝羽亭不苟言笑:“他欠你什么了?”
甄卿离开后,秦允游心里生出道裂缝,本以为澜音能轻而易举把这缝隙缝合,非但没有,还从这微罅里开辟出一个更大的空缺——
澜音在琼华楼里长大,吟风弄月、联诗赓赋最是拿手,腹中诗书不啻于秦允游,且精通弈棋,玉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唯独一点,澜音落了下风,他的画没有赵佩卿的风采韵味,反倒是玉奴信笔直挥,画到他心坎里去了。这只是一个引子,秦允游想起玉奴,就想起和他相处的时日,无关乎赵佩卿,发乎于情,爱他是真。
秦允游见不到玉奴,索性逼他出来:“他欠我的可多了去了,他欠我两千两白银,欠我锦绣衣裳,欠我凤髓龙肝,欠我赎身银两!”
玉奴在一旁听的浑身战栗,急忙为自己辩解:“老爷,你不要听这位公子胡说,我不认得他!况且我一路风尘仆仆,三餐都没有着落,怎么能穿锦绣衣裳、食凤髓龙肝!”
祝乐灵前去拉秦允游一把:“允游兄,你疯了,你胡说什么!玉奴前些日子才来到府中,根本不认得你,你好不要脸,怎么连他也讹!”
“秦公子,你所言都是子虚乌有,请回罢。”祝羽亭不与他争辩,招来玉奴和祝乐灵,让家丁关门。
甄卿在院子里听着门外的动静,他好歹和秦允游欢爱一场,人心并非草木,怎么会冷情冷性,听他喊的撕心裂肺,着实于心不忍。
可外面那么多人,如果他此刻现身,只会让局面陷入尴尬。玉奴进来之后,甄卿交待他几句话,让他告诉秦允游,明日酉时,他会在御陶馆等他。
秦允游此刻确信自己被戏弄了,“玉奴”隐瞒的滴水不漏,连名字都不肯向他透露,他抓住玉奴问:“他在府中是不是?为什么不肯来见我?”
甄卿唯恐他当场闹起来,徒落难堪,不让玉奴和他多说。玉奴谨遵叮嘱,传了话撒腿就跑。
甄卿几近彻夜未眠,忍不住去钻牛角尖,无论是玉奴还是赵佩卿,秦允游喜欢的都是一个人。可他又迫切想要一探究竟,玉奴就是玉奴,凭什么要仰仗赵佩卿的声名;赵佩卿就是赵佩卿,也不是谁喜欢就能送上门。
甄卿后悔当日走的太仓促,又叹息,他当时并不知道秦允游这般仰慕赵佩卿,或者真如祝乐灵所说,喜欢。倘若二人早一点开诚布公,岂不是皆大欢喜?造化弄人,原来一开始就全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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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插一点小波折,很快就甜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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