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奇龄与《湘湖水利志》
宫云维
（浙江工商大学）
摘要：毛奇龄所著《湘湖水利志》主要取材于南宋顾冲所著《萧山水利事迹》及明魏骥所著《萧山水利事述》而非富玹《萧山水利志》，是研究萧山湘湖水利形成及演变史最系统之资料汇编。毛著虽有一定问题，但总体来说不容怀疑。
关键词：毛奇龄《湘湖水利志》《萧山水利志》
毛奇龄所著《湘湖水利志》系统地记述了湘湖开湖以来的沿革、私占、清占等水利事件，是迄今为止研究萧山湘湖形成及演变最系统、最详细的原始资料，对于研究湘湖极有价值。《四库全书总目》云：“《湘湖水利志》三卷。国朝毛奇龄撰。……萧山湘湖为一邑水利所资，宋熙宁间县民殷庆倡议建塘而未行。至杨时为县令，始举其役。而明尚书魏骥修筑之。后为豪民所占，御史何舜宾又以死争复之。舜宾之婿佥事富玹，因作《萧山水利志》。岁久残缺，奇龄因其旧本，补辑是编。前二卷详述湘湖沿革条约，第三卷则附录诸湖，而终以湘湖历代禁罚旧例。其大旨以杜侵占为本。”但对毛奇龄何以作该志，又如何因富玹《萧山水利志》（以下简称《富志》）之旧本“补辑”而成《湘湖水利志》（以下简称《毛志》），并未交代。本文拟对毛奇龄与《湘湖水利志》的相关问题略做探讨，以冀有资于毛奇龄及湘湖文化的研究。
一
萧山湘湖之有志，始于明人富玹。富玹，字友柏，萧山人，明宪宗成化十七年（1481）年进士及第。历任福建分巡道按察司佥事分巡延平等。御史何舜宾女婿。弘治十四年（1501），富玹取明萧山县令张懋所刻《萧山水利事迹》及萧山人魏骥所著《萧山水利事要》合梓而成《萧山水利志》，由其子富 校刻，请致仕在家的资政大夫太子少保工部尚书侍经筵官刘璋为之作序。刘序云：
闽之佥宪富公玹分巡来延平，语予曰：“吾世家萧山，地多濒海枕江，自昔无湖塘闸坝以备旱潦。宋政和二年，龟山文靖杨先生来宰是邑，弗忍民艰，乃相县之西南，四围皆山，其地高亢，周围八十余里，创筑塘岸，名曰湘湖，悉受诸山之水以备暵旱，以潴□潦……我朝洪武永乐间，亦有开垦为田，起科纳粮者，甚妨水利。景泰间，致仕尚书魏公骥力除宿弊，重加修葺，以羽先生之功，犹曰所开之田未尽为湖，病根尚在，其意盖有待焉。尚书公自著《湘湖水利事述》一书，并旧刻《萧山水利事迹》一册，授门人前南京湖广道监察御史何舜宾，又叮咛倘过侵占，力在修复。何公近见利归两涯之家，湖占为田半之，唯思恢复前功，不计身家利害，请白当道，而被惨祸。子庠生何竞两闻于朝，先遣给事中李举、刑部郎中李时，后遣巡按御史陈铨、大理寺评事曹廉先后覆实改正，尽复为湖，幸赖此书之存。今将锓梓以给吾邑之民，家藏一册，以备后日征验。”乃出是书，以序见嘱。予得遍而阅之。其湘湖兴废之由，前人修筑之方，靡不具载。
刘序大致交代了富氏作志的原因、内容。但富氏此志似乎流传未广。毛奇龄作《湘湖水利志》时已称“岁久残阙”，“求两公所著，皆残缺不全”，“今历搜旧刻，无复原本，而其子姓所传者，则又属启、祯之间残编断册依稀补缀，其颠倒荒略不可名状”。康熙五十七年（1718），萧山人来鸿雯重订《萧山水利跋》中亦称“惜其本已漶漫，字多淆讹，且先后绝无伦次，读者不无遗憾”。所幸的是，来鸿雯重订的《萧山水利》据云依据的是《富志》旧本，基本保留了《富志》的面貌。
卷上：宋邑令顾公萧山水利事迹、宋邑令顾公湘湖均水利约束记、明邑令张公湘湖水利图记、湘湖水利图跋、明邑令张公萧山水利事迹序、明邑令张公萧山湘湖志略；
卷下：明英宗敕谕、明尚书魏文靖公萧山水利事述、明佥事富公重刻萧山水利事迹序、明御史何公父子复湘湖考备二条、明副使丁公禁革侵占湘湖榜例、明尚书张公致许佥都论湘湖水利书。
这与刘序中所谓“其湘湖兴废之由，前人修筑之方，靡不具载”大致相符，也基本吻合毛奇龄所谓“宋时邑宰顾公著《萧山水利事迹》一书，则专载诸湖沿革。而明初乡官魏公著《萧山水利事述》一书，则专载诸塘兴废”。
二
按照四库馆臣的说法，《毛志》是在《富志》的基础上“补辑”而成的。毛奇龄何以要“补辑”《富志》？
毛奇龄“补辑”《富志》的直接原因，是康熙二十八年（1689）八月湖民孙凯臣等聚集数千人在湖中筑堤。《毛志》“本朝康熙年清占勒石始末”详细记载了事件的始末：
康熙二十八年八月大旱，湖底皆坼，湖民孙凯臣等相聚数千人一麾而集各具畚锸筑堤于湖中，自西岸山足芝湖岭边东至柴岭横跨湖面，使下湘湖分而为二。
这是事情的起因。其导致的后果就是“九乡之水从此其不得均矣”。于是，就有了水利衙刘炯立处，总甲王吉等人的告发。但“豪民反以僧人装首建桥，便行为辞及县，批合邑官民公议定夺，则彼此推诿，无一至者”。最后愈演愈烈，导致“时在籍乡官莫肯赴议”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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