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我没胃口。」不知是真醒了还是说梦话,他掩着被子,模糊低哝。
「不行,没吃东西怎么吃药?」
「我等一下再吃──」
「不、行!」她坚决地将他挖起来。「再啰嗦我扁你!」
范行书眨眨眼,短暂露出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样。「欣侬?」
果然还没清醒。杨欣侬好笑地道:「还是你要我吻你才肯乖乖听话?」
这说话的调调儿……范行书这回可完全醒了,盯着被塞进手中的热粥,再看看穿着围裙的杨欣侬,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快吃?真等我吻你?还是喂你?!」
他猛力摇头,不敢忤逆老佛爷懿旨,埋头安分进食。
听话的吃完一碗粥,她递去一杯温水和药包。「吃完可以继续睡了,晚点再叫你起来。」
杨欣侬设定好下回吃药的时间,见他直勾勾地瞅着她瞧,她走上前去,将他塞回被子里,顺便啄了他一口。「乖,闭上眼睛。」
他迅速胀红了脸,连忙闭紧眼睛,不敢看她。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顺手将闹钟拿出房间,以免惊扰他睡眠。
动手将屋子内外大致整理了一遍,该洗的衣物丢进洗衣机,该分类的报章杂志规划清楚,盆栽浇上适量的水,狗狗给牠洗个香喷喷的泡泡澡。
看看时间,超巿已经开始营业,出门之前,狗狗在她脚边磨磨蹭蹭,她笑笑地张手抱起。「要一起去吗?」
可怜的狗狗,牠一定闷坏了。
★★★
从超市回来之后,杨欣侬将花了一个小时采买来的物品,全部塞进冰箱,起码一个礼拜之内,吃的都没问题了。
忙完所有的事,坐下来正想喘口气,电话铃声响起,她怕吵醒熟睡的范行书,抢在第二声响起之前快速接起。「喂?」
「……」或许是没预备听到柔甜女音,另一方愣了几秒,接不上话。
「你找范行书?」
「呃,对。妳──」
「他目前正在生病,不适合被打扰,如果是纯哈拉,那免了,谢谢惠顾;如果是很重要的事,请留下大名,虽然我还是比较希望一切等他病好再说。」
另一头静默了三秒,低低笑了。「不是很重要的事,纯哈拉。」
「嗯哼。」那自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谢谢妳的暗示,我知道我该识相的挂上电话,在这之前,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
「妳是──杨小姐吗?」
「咦?你怎么知道?」不会吧?他会跟朋友提起她?那他又是怎么说的?一个很白目的女人,抱怨自己被耍着玩?
「行书是那种话很少的人,因为太安静,一不小心,很容易被遗忘在角落,让人忘了他的存在,但是,最近他的话比以前明显多了一倍,开口闭口总是离不开另一个名字。杨小姐,妳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杨欣侬讶然,闷哼。「你怎么知道我是聪明人?其实我笨得很。」
他温声一笑。「妳已经将行书的个性抓了九成准了,不是吗?」
她瞬间领会,这男人也不简单。
明人不说暗话,她倒也干脆。「阁下哪位?」
「裴季耘。」他沉默了半晌。「我该庆幸他认识了妳吗?」
既然都是聪明人,她也不会假装听不懂。「你认为,我有这么重要?」
裴季耘不答,反问:「妳知道,行书是养子吗?」
「那又怎样?」无父无母的孤儿满街是。
「杨家父母,是在收养了行书之后,才陆续又生了行威和行云,他对家人,有很重的责任感,几年前,他父母移民,交代他要好好照顾弟妹。前年,行威想和朋友合伙投资生意,是他出的资金;上上个月,行云怀孕,终于决定结婚,他花了大笔积蓄,买了三十多坪大的房子送她当结婚礼物,完成她建立温馨小家庭的心愿,他替所有人都设想到了,可是却从没替自己打算什么,也许,他是在偿还范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或者,在他心里,一直都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人,反正一人吃饭全家饱,没必要为自己安排什么吧!」
所以,他吃的、穿的、用的总是得过且过,从不讲究,一辆破车也是能骑就骑,从不替自己多作打算。
鼻头酸酸的,她本能地为他抱屈。「那他的家人呢?连你这个当朋友的都看得出来,那些让他全心全意善待、设想的家人呢?他们就任由他如此亏待自己?」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们不能太苛求别人。」
「是啊!所以就只有范行书这个善良到不行的笨蛋,才会处处替别人着想,他就没有人生、没有梦想要过吗?」她忿忿地咬牙,也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就是好心疼、好舍不得……
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论,他莞尔轻笑。「那妳呢?妳能成为他的人生、他的梦想吗?有了该珍惜、守护的人,他才会为自己打算。」
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这才是他想说的。
「妳应该也很清楚,行书性情好得不象话,不管别人如何伤害他,他都会笑笑的不当一回事,转个身就抛诸脑后,我实在不晓得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如果有妳在他身边的话,我想我可以很放心,妳够聪明,不会让他吃太多的闷亏。所以我才想问──妳对行书是认真的吗?如果妳只是觉得有趣好玩,请立刻离开他;如果是认真的,那就请认真到底,这男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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